裴奚若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凑近小声道,“傅展行,你也买个那样的帽子吧。”她想看他换造型,裹得像熊。
“为什么?”
“怕你冷啊。”她眼梢都要扬起来了。
他看出她的小算盘,轻哂了下,“不冷。”
她撇撇嘴,“没意思。”
“嗯,就没意思。”
“……”
赵先生和他们同行一小段,听到这对话,不由新奇。
毕竟,傅展行年少沉稳,二十出头时,就不似同龄人那般浮躁了。他还以为,他和太太之间的相处,应该是客客气气,相敬如宾的模式。
这样一来一往,倒更像小情侣的斗嘴。
临别时,赵先生再度跟裴奚若道了个歉,顺便交代了后续:狄薇出国,天天闹着回家,任谁求情,狄老爷子都无动于衷,下狠心要好好管教她。谈家在生意场上受到重挫,谈喆失去了仅剩的浪荡资本,据说过得很落魄。
是喜闻乐见的恶有恶报结局。
裴奚若虽然一直没关注这事儿,不过,有人送到耳边,她听了还是很满意,“赵先生,您不用道歉了。那副画,我很喜欢呀。”
赵先生稍愣,随即解释道,“那其实是……”
他还未说完,几人已走到机场出口。结了冰的玻璃门敞开,寒夜中,冷风呼啸而来。
傅氏集团分部的高层早早带了助理过来迎接,赵先生见状,便先行告辞。
其实是什么呢?
裴奚若想叫住他问个明白。
转念想想,算了,反正,身边这个男人肯定一清二楚。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一行人坐上专车,开往酒店。
前几日,分部传来消息,说与芬兰通信商的一批合作订单出了问题,或许会影响未来几年的合作。
谁知今日落地,负责人又汇报了最新情况,称多亏沈总力挽狂澜,情况已经出现转机了,“沈总本想过来接机,但下午一直在和通信商开会,到现在还未结束。还请傅总谅解。”
傅展行靠着椅背,只是听,并不多言,偶尔“嗯”一声。
神情很淡,既不见恼怒,也不见赞许。负责人摸不清他的态度,心中一阵忐忑。
车上气氛诡异,裴奚若倒是闲闲托腮,看起了沿路的风景。
比起平城夜里的繁华灯火,赫尔辛基简直静出了一种荒凉味,沿路行人寥寥,大街两旁灰色建筑耸立,尖尖的塔顶凝结月光。
不过,商店的玻璃橱窗倒是很亮,远远看着,温暖可亲。
酒店毗邻赫尔辛基市中心老教堂公园,还是上世纪的造型,玻璃穹顶,随处可见世界各地收藏来的艺术品。
裴奚若对着眼前的一张大床,陷入沉思。
房间是芬兰分部接待人员订的,自然不会想到他们的假夫妻关系,明明白白一张King-size大床。
傅展行暂歇片刻,就处理公事去了。
也许,他都没有注意到,这房间的床只有一张。
裴奚若心里出现了小人打架。
跟非亲非故的男人同睡一张床,她还是有点小障碍的。可是,对方是不近女色的和尚,似乎,又可以另当别论。
最后,她决定将烦恼丢给傅展行,自己在大理石浴池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磨蹭了一阵子,就躺进了被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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