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垂眸思忖片刻,淡淡地点了点头。
秦惟是为了赵氏和他翻脸的,既然决定要安抚秦惟,赐这个婚也无妨。
“秦惟既然不识朕的一片好心,朕也懒得管他了。”
皇帝冷漠地说完,就让人把秦惟宣了来。
听左楼被封,赵元柔还受到了莫大的惊吓,这一切都让秦惟满腹怒火。
要不是有人拦着,秦惟早就跑到皇帝这里讨要说法了,本来皇帝把他叫来,他还以为皇帝是发现了自己和凤凰有关,想要训自己,没想到,皇帝竟然答应了他和赵元柔的婚事。
秦惟又惊又喜,几乎忘记了和皇帝之间的不快,连忙问道:“皇兄,您真得同意了?”
皇帝打量着他,从前那个以他为天为尊的弟弟,不知不觉也长大了,变得有野心了。
果然皇家是没有亲情的。
皇帝平静地收回了目光,说道:“这不是你一心希望的吗。”
秦惟大喜过望,谢恩道:“多谢皇兄。”
他顿了顿,又道:“那听左楼……”他一口气说道,“萧朔这是公私不分,还请皇上为诚王做主。诚王府这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皇兄,您不知道,萧朔在听左楼里威风着呢,说抄就抄,说封就封。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生怕东厂会迁怒。”
秦惟愤愤不平地说道:“诚皇叔到底也是姓秦的,被他这么欺负,这话要传出去,世人怕是会以为我们秦家人还比不上一个阉人。”
他说完,瞪了一眼正悠然自得地坐在窗边的萧朔,心中的一团怒火压都压不住。
自己和皇兄都在这里呢,萧朔居然旁若无人的坐在窗边喝茶?!
这里是御书房啊!
萧朔不过是个阉人,他怎么敢?!
秦惟指着萧朔,气恼道:“皇兄,您知不知道。现在朝堂上,私底下是怎么称呼他的吗。九千岁!”
秦惟就是看萧朔不顺眼。
这是他们秦家的王朝,还由不得一个阉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都已经劝过皇兄好多次了,偏偏皇兄对萧朔极其信任,甚至远超自己这个弟弟,连前阵子生病都是让萧朔来监朝,凭什么?!自己才是和皇兄血脉最近的人。
“皇兄,这简直就是笑话,您是万岁,他们却在叫一个阉人九千岁,这岂不是把您和阉人放在一块儿比较!”秦惟喋喋不休。
他相信自己这么说,必是会让皇帝动气的,以皇兄的脾性,绝对不会容忍他人与自己平起平坐。
也就朝中这些人胆子小,不敢当着皇兄的面说这些话罢了,他们也不想想,他们越不敢,萧朔就会越嚣张。
秦惟忍不住去看萧朔,见他依然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噙着热茶,仿佛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这个认知,让秦惟越发的烦躁,恨不得一剑捅了萧朔。
“皇兄。”秦惟再接再励,又道,“您要是再不管管,日后这大荣朝怕是只知有萧朔,不知还有您这个皇帝了,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