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数来数去,感觉能来冬霁生日会的人数不多:“上次和冬霁聊天,他只和我说了几个想邀请的朋友。”
冬霁在燕宁大学校内玩的比较好的同级学生。再加一个目前人在国外的袁帙微。
蔺楚熙哀愁起来,他都有点鼻酸了:“小孩的朋友怎么这么少呢?”
“他好像没有很擅长交朋友。”
这句话说出口,蔺闻惜沉默了。
他叹息。
蔺楚熙眼泪汪汪的,“冬霁有打算邀请福利院的小朋友们。”可就算加起来,不到二十人。
蔺闻惜保持缄默。
心有千千结的蔺楚熙为冬霁伤心。
他的伤心根源来自:上辈子他没给冬霁过过生日,这辈子给冬霁过生日时,又发现他没什么朋友。
再一联想冬霁的真实年龄,他喉头梗塞。
“大学里的朋友们都是十九二十岁,他们比冬霁大多了。”明明有着相同的外貌年龄,可知道内情的蔺楚熙非常不忍,喃喃自语,“他们对冬霁而言,岁数差好多。”
友情可以不纠结年龄。
可发生在冬霁身上的事,实在难以言说。他以小小的灵魂,认识了年长的大人们——蔺楚熙想到前世,他和冬霁有足足五年的亲密时光,他非常了解冬霁的生活,足以说出上辈子的冬霁是如何孤单。
前世的冬霁并没有如星星福利院里的小朋友那般大的同龄的友人。
一个都没有。
说实话,哪怕是现在,福利院里的小孩们多把冬霁当作长辈,当作可亲可爱的哥哥,而非一个“同龄人”。
至于冬霁大学相处不错的朋友们,更是无法窥见他高大漂亮外表下小小的灵魂。
这样错位的人生,对于冬霁是常态。
蔺楚熙很伤心。
他迫切需要发泄自己:“真是操了,为什么会这样?”
蔺闻惜抿紧唇角。
冬霁的年龄,他的生日,成为他们疼痛的一个点。
每每想起,抓心挠肺,鲜血淋漓。
他们各自有着不同的,与冬霁生日相关的记忆。
蔺楚熙懊恼前世自己从没给冬霁过生日,只发点冰冷的金钱。
蔺闻惜曾有机会给冬霁过生日,但他错过了。
前世。锦绣市,半年出租屋里,蔺闻惜一无所知地度过了冬霁的生日。
后来,他精神状况转好。
是冬霁笑眯眯问他,“你的生日在什么时候?”
蔺闻惜答:“在秋天。”
锦绣市四季如春。秋天也像春天,遍野鲜花。
冬霁问了具体日期。
然后,在那天,他买了个小蛋糕,给他点燃了蜡烛。
青涩的、美好的年轻友人,用普普通通的私房烘培蛋糕,点亮蔺闻惜疲惫痛苦的脸。
他给他唱生日歌,“你又老了一岁了!”
蔺闻惜迎来而立。
他在简陋的出租屋里,罕见地咧开嘴,笑了起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