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雪默默偏过头。
剑芒神威仿佛化作一条巨龙,破除了邪气,穿透他的身体。
谢凛有些怔楞。
而后大口大口的鲜血呕出。
他半跪在地上,眼睛里满是不甘。
宁时雪走到他面前,他身子朝宁时雪歪了过去。
在他倒下之前,宁时雪伸手接住了他。
修道以来,宁时雪自认洒脱,可此刻她却体会到了失去至亲的痛楚。
“师兄……”
谢凛的心脉断了。
他的生命力正在流失。
他歪在宁时雪臂弯里,嘴里都是血,却扯着笑,“雪宝,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叫哥……”
那样,显得更亲近。
“哥。”宁时雪喉咙发酸,“我愧对你……”
谢凛呵笑,“立场不同罢了。”
他仿佛又是那个在山里摸鱼猎鸟的闲散郡王,扯着带血的嘴角笑的没心没肺,“雪宝,你一直比我强……你守得住自己的道心,我的道心与你不同,即便身死道消,我也不认为我的道心有错,成王败寇……而已。”
宁时雪说不出话来。
谢凛最后摸了摸她的头,像小时候无数次摸过的那样。
宁时雪乖乖让他摸了。
“雪宝可从来不喜我揉你的脑袋……”
小时候,她会说,摸头长不高。
从小谢凛就觉得,他的雪宝妹妹像个小大人一样。
“以后……摸不着了。”
谢凛气息微弱。
手臂垂落下来。
宁时雪一动不动,直到怀里人没了生息。
她很沉默。
也很平静。
甚至没有哭。
而是挥了挥手,撤掉了保护祁王等人的金光罩,“你们把抓到的人和兵器带下山吧,后面的事,用不着我了。”
祁王迟疑片刻,侧目给了石夜一个眼神。
石夜会意,默默的带着人,将活抓的安国公,以及车队上的兵器通通带下山。
留下的,只有谢照。
“阿雪……”细听,谢照声音有些不稳。
他亲手了结了她哥哥的命。
谢凛虽是罪有应得,可他怕阿雪难过……
也怕,阿雪会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