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不远处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一贯地不正经:
“谁家的爱哭包迷路了?”
徐西桐抬起头,远远看见一把黑色的伞出现在白茫茫的雨中,霎那点亮这灰暗的天,她张望过去,男生的身形挺拔,伞边缘挡住了男生的脸,露出的下唇饱满,弧度自然,他一步一步地靠近。
男生穿着一件纯黑的体恤走过来,短袖下的胳膊隐隐透着肌肉线条,他的脸隐匿在伞下,流畅的下颌线明显。
他出现在她面前,雨声就这么逐渐停止,滴答滴答,春天的第一阵风拂过每一个角落,不止不休,光秃秃的树干上衔着花苞在雨水的浸润下悄然绽放,地上的野草焕然一新,蜻蜓出现在阳光下,而远处的火车即将启程。“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徐西桐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诗。
你和春天一起降临,从此我的世界升起了绚烂而不朽的彩虹。
雨声渐小,任东站在她面前把伞撑在她面前,唇角闪烁这笑意,声音低低沉沉:
“原来是我家的。”
她蹲在伞下仰头看着他,任东站在她面前,雨声窸窣,砸在伞檐处发出的声音,滴答滴答,十分密集。
像她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两人静静地看着彼此。
在看到任东的一霎那,一颗心像半熟的橘子,酸涩又胀胀的,同时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甜味。看见他,原先别扭的情绪一扫而空,也确定是他,徐西桐就想在他面前撒娇,因为不管她任性地做什么,
任东都会接着。
“你背我。”徐西桐蹲在那里,说话瓮声瓮气的。
任东不置可否“啧”了一声,认命地转过身,在她面前蹲下来。徐西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望着男生宽阔的肩膀,他后背的肩胛骨明显,清瘦却有力。
徐西桐扑了上去,双手揽住他的脖颈。脖颈处传来的触感和女生贴过来的亲密接触让任东的嗓子紧了紧,身体僵了一瞬。
春风从两人身上拂过,任东背着徐西桐往大路的方向走,徐西桐趴在他背上,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苦艾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对不起,每次都让你不省心。”
任东背着徐西桐望上颠了颠,语气随意:“你哥习惯了。”
“都说了你不是我哥。”徐西桐急了,声音不自觉地拖长,听起来却像撒娇。
任东觉得好笑,却什么都依着她:
“好好,我不是你哥。”
彩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乌灰的云层里出来,光圈是着棱的橙色,远看是七种五彩的颜色,朝地洒在温柔的清晖。
荒无人烟的马路上,男生背着女生往前走的影子被拉出长,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回荡在空旷的天与地之间。
“就那么喜欢陶喆?”
“对呀。”
“行,以后我让你亲耳听到陶喆唱歌。”
“嘁,你就哄小孩玩吧。”
“话说你怎么变重了?”
“没有,我很轻的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出自岑参,实际诗意是指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