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没睡好。”吴到现在吧台支着下巴,头发都没抓,松垮地搭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看起来邋遢极了,“我昨晚没睡一会梦见一个小姑娘问我靠她赚钱怎么不去给她烧纸,吓得我直接醒了,后面都没敢合眼。”
“得罪谁了,怎么都直接给你托梦了?”朴敏熙好笑地问,随即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是做完梦就忘的体质,梦里面好像是有点什么东西,但是她不记得了。
“得意什么啊你,你跟我一起去给闵莎上坟啊。”吴到现骂道,“好像你去她坟前拜过似的,不知道在嘲笑我什么,你要到分红的时候看见闵莎托梦吗?”
朴敏熙的笑容垮了,她不要。
所以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两个人来到了闵莎的墓前,吴到现买了很多很多的花,因为这个陵园不给烧纸。
吴到现郑重其事地把几大捧花放下,然后在闵莎的墓前絮絮叨叨地说话,朴敏熙听了几耳朵,大都是什么“你大人有大量,我们也帮了忙”“谢谢你的恩德,我会铭记在心”之类的。
她虽然也不是真心实意,但是她曾经了解完闵莎的事情,也是出于本心想要出手帮助闵莎的。
所以她在墓前就有很多话可以说了,她说闵文秀最近很好,朱瑛老师也解开了心里的结,最近也越来越好了,说哥哥和朱瑛老师认识了,两个人相见恨晚,应该也一起来看过你。
但是朴敏熙也有一些日子没有见到朱瑛了,朱瑛自从重新开始立案调查之后就和朴敏熙的关系冷淡了很多,朴敏熙猜是自己撒的谎被戳破了。
毕竟她不是真的认识闵莎,只是听了文左娜的建议来查,正好查到了东西而已。
这其中顺利得像是有一只手在推动,但是不像是闵文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总不会是文左娜吧?文家如果倒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吗?朴敏熙说着说着开始神游,回过神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东西,还好只是小声絮叨,吴到现也没有听见。
至于闵莎有没有听见,朴敏熙是无神论者啊,谁来她的梦里她都会全部忘掉的。
朴敏熙起身的时候,听见吴到现“咦”了一声。她蹲久了,视线里黑漆漆的一片,直到来人走到了面前,才恢复了视力,看清了来人是谁。
“好巧啊,又见面了。”朱瑛微微笑道,她现在圆润了一点,比朴敏熙上次看见她的脸色好看红润了许多,放下一个心结的人连生活都更有盼头了,看着让人欣慰。
“最近过得好吗?”朴敏熙开始客客套套地寒暄,假的像是开会时跟分公司的熟人的闲聊。
“好啊,了了一桩心事,做什么都更有劲了。”朱瑛不在意朴敏熙那虚假的热络,回答,“医生也说我的用药剂量可以减少一些了。你们带了好多花啊,这么闻都香气扑鼻了。”
吴到现笑着说,“是朱瑛老师吗?真是久仰大名了。”
朱瑛笑着继续说,“之前都没见过这么大的一捧花,是我来少了,还是之前花被人偷了?”
朴敏熙和吴到现的表情同时一僵,没有开口接话。
“久仰什么大名,久仰我家庭住址的大名吗?”朱瑛脸上笑容不变,一句比一句刺耳,“听说之前到我家的快递都是你们事务所送的,敏熙你怎么跟这种伪善的人一起来了呢?”
朴敏熙猛地抬眼看向朱瑛,看见了朱瑛眼底的失望和冷漠。
“什么叫伪善,你会不会说话?”吴到现痞气十足地问,这个时候才能看出来他和王醒是一家事务所里出来的人,一身的混混痞子味道。
“就是这么说话的啊,我从警察那里听说,文家说这是针对他们几家的财产设计的陷阱,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有待商榷,目的是为了吞并他们几家人的财产,要求对闵莎的事情严查。”朱瑛冷笑,“所以我们现在有些证据被怀疑了真实性,还有警方开始不相信我们的动机了,告诉我们准备好弥补几家人这段时间的财产损失和精神损失。”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朴敏熙一愣,最终还是要失败吗?
“怎么可能?”吴到现皱着眉头,“难道不会继续调查了吗?”
“他们把工作重心从调查那几家的孩子和闵莎转移到了调查我们的头上。”朱瑛陈述,“意思就是说,我们终于还是要失败了。”
“是因为我们缺少关键性证据吗?”朴敏熙突然抬头问道,“这件事情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几年前的陈旧案子,说不定档案都找不到了,重启案件必然困难,但是如果我们有关键性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