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怎么打官司怎么耍嘴皮子怎么钻漏洞比,事先最好就不要走到这一步,把一切拦腰砍死在中间。
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她心里其实很脆弱。”何良看得出喻姝佯装镇定的神情下藏着如何惨淡的念想。
她为这一天做好了全部准备。
“人都是血肉做的,当然脆弱。”经历过那一切,哪里能和无知少女般青春烂漫。
他们这样的人家里,得抑郁症的同样不在少数。
像薛慕童般有福气的性子,没几个人能够拥有。
季清泠目前为止还没收到儿子的求救电话,母子连心,她自然晓得儿子的打算。
即便是母子,即便感情深厚,但这种‘徇私枉法’的事儿,郁拾华拿不准她的态度。
故而要留到关键时刻作最后一搏。
眼下远远没到那个时候。
“您若是担心喻姝影响到郁总,我何家愿作保,此事了结后,喻姝会去国外三年以上。”
何良开了价码。
在九曲十八弯的深沉心思下,这算是相当犀利而尖锐的表态了,也是要季清泠一个说法。
她这样的位子,不说一手遮天,也是能一言定生死的。饶恕喻姝或许很难,但为难一个人却是信手拈来。
何良到底把季清泠想得庸俗了些,不认为她对喻姝的观感会偏向正面,这就有点小看人了。
“你这样一说,我反倒更加摇摆不定了。”季清泠近乎失笑,她站在廊下,看着四合院框出来的天。
四方工整,循规蹈矩。
一如她的人生,也如郁拾华的前半生。
她怎么舍得逼喻姝出国?
那她的儿子怎么办?
孤单单过三年守寡的日子吗?
季清泠刚想说些什么,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平白打断她的思绪,来电显示是郁柏年。
她往外走了几步接起。
“嗯?我这边?你想多了。”季清泠神色明明没什么变化,但语气上冷淡了好几度。
“我劝你去劝劝你母亲,那种昏招除了让外人看笑话外,能有什么用?”季清泠好心提醒。
和郁柏年离婚的另外一层好处就是,她不用再忍受这样的婆婆。
固执己见封建刻板就不说了,心肠还大大地坏,丝毫没有点做人的善良,以及对同性的宽容。
“许家?”
季清泠难得拧眉。
“那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亏得郁柏年没有啰嗦的习惯,说完该说的后,电话便结束了,徒留季清泠沉着脸。
“您看着心情不太美好。”何良将色彩鲜艳,十分可口的果盘往她面前推了推,有些理解了她对儿子的放纵。
毕竟季清泠自己被这样的婚姻伤得体无完肤,除了个聊作安慰的出色儿子外,到现在都斩不断联系,时不时被恶心一二。
“所以我很支持我的儿子。感情是会变淡,但也比从一开始就没有感情的强。”季清泠有时很想劝一劝温禾。
但又觉得没必要。
她当年不也是自以为能够应付自如,能够坦然面对,可真的一切发生后,她多少感受到了难堪与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