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6月18日,徽州市武警医院特护病房。
两名身着警察制服的中年男子走到周警官的病床前坐下,对躺在床上的周警官道:“周均,好点没?”说话的是安全部八局四处的处长胡南江,和他一起来的是四处办公室的刘主任。
“死不了啦,”周警官——周均苦笑道:“到了这里,你看看这么多的先进仪器,再加上你胡处大驾光临,现在想死都难喽。”
“看样子恢复的不错,都能耍贫嘴了。”胡南江点头道:“耿老板昨天到了徽州,临州这边鸡飞狗跳,可三天过去了,我们手上的线索不多。希望你坚持一下,说说那天的经历。”胡南江道。
周均知道胡南江说的“耿老板”就是现任的z国国家安全保卫部部长耿昌。部长坐镇省城,下面的干警肯定压力山大。
“我没事。”周均示意刘主任打开录音设备,缓缓讲述了那天发生的情况。
“你确定先和你交手,后来又和那年轻人搏斗的就是热介莆?”胡南江问。
“不确定。只是最后赶来通知他撤退的人叫了一声,与这个发音有点相似。”
“那个年轻的旅客,你对他怎么看?”
“整个过程,我好像只听他说了一句话‘我姓赵’。从他一棍打碎对手头颅的狠辣来看,应该是个凶狠猛勇的悍将。我原以为他是我们其他部门培训的新秀。
“但后来他和那个疑似的热介莆搏斗,又好像完全没有经过培训,被人打得惨不忍睹,胸前那一刀差点给他开膛。但他的韧性极好,意志非常坚强,身受重伤死战不退。奇怪的是,在后面的搏斗中,他总能躲过对方的致命攻击,这一点又完全不像没有受过训练的人。”
周均感叹的说:“如果没有他,我就交代在那里了。”
胡南江沉思了一会,问道:“你确定他身受重伤?”
周均道:“我确定。对手那当胸一刀,拉开了最少30厘米的刀口,鲜血飞溅,我看得清清楚楚。不满你说,我当时充满了绝望。在此后不少于3分钟的搏斗中,如果不是我高度集中注意力,我恐怕早就晕过去了。”
胡南江盯着周均道:“一个没经过训练的新手,以爆头的方式毙敌,他居然没有一点第一次杀人心理障碍?说不通啊。还有,被一刀在胸前拉开30厘米的刀口还顽强战斗,就算经过训练的优秀特工,也没有几人能做到。更何况后面还坚持搏斗了3分钟,他的体力、抵抗痛苦的耐力是从何而来?”
周均苦笑道:“处长,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现在不是已经风平浪静了吗,找他问问不就得了?我还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呢。”
“我们找不到他。”刘主任插言道:“找遍了临州大大小小的医院,硬是没有这么一个受伤的年轻人。”
“啊——”周均傻眼了,“不、不见了?怎么可能?他当时不过凭着一口气死撑罢了,一旦放松,马上就会昏迷。”
胡南江神色严峻的道:“如果他不是我们的人,那他是谁?属于哪一股势力?要知道,一个潜在的势力,比明面上的对手更可怕。”
周均嗫嗫的道:“是不是其他单位的?”
胡南江道:“我们会申请协查,但从你的描述来看,可能性很小。时间过去了三天,只要是我们的人,没有必要隐藏自己。而且他的伤应该没有你的重,三天的时间,他应该找到了他的上级,汇报当时的情况。可现在,我们没有得到任何这方面的消息。”
“还有一个消息,”刘主任补充道:“案发当天的上午11点,我们在市内抓捕了一个名叫古尔汗恐怖分子,据他供述,他们在撤退的时候,遭到疑似西疆国安的围攻,为了逃跑,他连20万现金都丢失了。”
刘主任侃侃而谈:“也亏了逮住了古尔汗,我们才了解了6。15的大致情况:‘自由军’为了报复华夏特种部队对其高层的打击,他们计划对华夏展开报复,报复地点选择了s省的临州市。”
胡南江道:“6月14日,他们12人汇集临州,确定了6月15日清晨的行动。这次恐怖袭击,造成38人死亡,70人受伤。是建国以来最大的恐怖袭击。恐怖分子6人被击毙,1人被俘,还有5人在逃。”
胡南江叹了口气,“时间过了三天,在逃的恐怖分子怕已逃出生天了。好了,言归正传。”
他看着周均,严肃的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的汇报基本属实。处里正准备给你申请二等功。鉴于新出现的势力,局里决定任命你为s省特派员,专门负责寻找那个姓赵的年轻人。”
他站起身来,低沉的说:“周均,你好好养伤吧,争取早日康复归队。对那个姓赵的年轻人,我们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后他对刘主任说:“你负责安排好周均在s省的养伤和后期的生活,具体事宜你们自己协调。”
陈安国等到了他心里一直牵挂的那个电话——赵力在电话中问,有没有时间见个面,陈安国说随时都可以。赵力背着一个黑色的肩包来到了东风路四十八号。
“小赵,你的伤好些了吗?”陈安国把赵力让进客厅时问道。
“不碍事了。”赵力打量着房间。这是一栋老式建筑,一厅三房,房屋格局较小,采光也不太好。看来陈伯的条件不太好。
分宾主坐下,陈安国倒上茶水,好奇的打量着赵力:那天受那么重的伤,只过了三天时间,他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这怎么可能?
“陈伯家里有几口人?中午我想请你们吃顿饭。”赵力抿了一口茶道。
“就老头子一个人了。”陈安国陪着喝了口茶道,脸上露出一丝伤痛的神色。“你第一次来陈伯这里,怎么能让你请客呢?中午我来做饭,陈伯的手艺不错的。”
赵力摆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到外面随便吃点。”
陈安国感觉赵力有话要和自己谈,便道:“这样吧,我去外面买点熟菜,我们在这里喝两杯,这里清静。”
赵力点点头,“那就麻烦陈伯了。我的食量较大,陈伯买的东西要多一点哦。”赵力微笑着说。
“你喝什么酒?”陈安国问。
“我没有偏好,随意。”
“那好,你先坐会,我很快就回来。”陈安国走出大门,不由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在赵力面前感到了一丝的压力。赵力哪像个十几二十的毛头小伙?他知道,这是他们双方的相互观察、试探。也许会发生点什么,陈安国竟然有了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