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这个反应,这件事的重点是他和明意的血缘吗,难道不是他的身世?他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人,难道对自己的身世半点也不好奇?
“我在十五岁那年就该死了,是一户人家救了我,在我眼里,他们才是我的亲人。至于我的生母是谁,生父又是谁,我不在意。”瞧见他的眼神,纪伯宰淡声道,“你今日要做什么也与我无关,我只想带着我的人顺利离开朝阳城。”
该说不说,这人的性子还真像言司后,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事情,对别的东西,哪怕是血缘,都冷漠至极。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明安抿唇。
大殿里的气氛十分僵硬,纪伯宰只身踏入侧门的时候,突然感觉无数道目光齐齐落在了他身上。
他不解,抬头看向明意,却见明意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心虚个什么?
再抬头往上,主位上的大司也仔细端详着他,目光幽深,带着喜悦,又带着十足的心疼。
“怎么?”他开口。
罗骄阳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往旁边看。
纪伯宰侧头,正好对上言司后那张喜悦又略显癫狂的脸。
先前隔得远,看不太清楚,眼下凑近了倒是发现这人跟他的面容有五分相似,眉目朗朗,挺鼻薄唇。
要说先前还只是怀疑,纪伯宰这一出现,四周的人就是激动了。
“真像,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纪伯宰居然是我们朝阳的人?!”
“言氏一族血脉果然厉害,他现在可是实力强盛,先前在飞花城连逐月城都败给他了!”
“这可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言司后更是激动得直接一把抓住他:“你是我的儿子?可你的经脉?”
她翻看他的手腕,火红的经脉蜿蜒其上。
“我的经脉,十岁的时候才显现。”比起面前人的欣喜若狂,纪伯宰显得十分冷淡,“并非天生红脉,更不靠你朝阳城栽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我的孩子,我的血脉。”言司后下意识地瞪他,可一想这人与自己并不亲近,便缓和了神色,“是了,我生下你时你血脉并不明显,原来竟是后天才显现。”
她转身,跪在大司面前:“这足以说明我言氏一族血脉能助司上完成夙愿!”
原本的愤怒被眼前的天降之喜取代,明礼笑着摆手:“闹来闹去,不就是一件孩子抱错了的事。明献虽是女儿身,却也为我朝阳夺魁七年,个中功劳,足以抵消欺瞒之罪。”
“司上!”孟贵妃急了,方才都已经要下令诛灭言氏了,这怎么突然就改了口。
大司却没理她,只摆手:“你消停些。”
他接着和蔼地看向纪伯宰:“早就听闻这位斗者的威名,没想到竟是我朝阳的血脉,既然如此……”
“司上且慢!”孟贵妃站了起来,“就凭这明献的三言两语和他二人略微相似的面容,就强行将人家的上等斗者认成我王室血脉,是否过于草率?”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分明就是言司后情急之下在给自己找退路,那就那么巧,被她抛弃的孩子能活到现在,还能变成上等斗者。
“言氏一族这就是欺君罔上,更是贪图名利妄图乱我王室血脉,还请司上正罚!”孟贵妃瞪了司后一眼,又看向明意,“你也是信口开河,奴隶场出了个高手,就一定是她言司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