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斌的声音一出。
继而,里面谈话的动静全停了。
隔着一堵厚厚的白墙,许久后,闵行洲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嘶哑,“让她进来。”
“好的老板。”
林烟伫在原地没动一步,挨着墙沉默不语。
阿斌试图把门打开些,视野闯入眼底,里面的交谈围着很多人,律师啊,办理人啊,尤璇啊,宋娴啊,都在。
林烟微微仰头,视线和闵行洲隔空交接。
他就坐在那里,处于被询问的那一方。
分明记不清有多久没见面了,说不上有多狼狈。林烟只觉得,坐在那里低头的人不该是他,不该是他。
这让她一夜的委屈尽数涌起,委屈她,也委屈他,有点忍不住想扑过去抱住他,拿他的西服擦眼泪。
可是不合衬,尤小姐在那,那么多人在。
这样想,她手指微微蜷动间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了,她无从可问,她无从发泄情绪,只这样默默地看着闵行洲。
大概每次委屈他都在,习惯上了,这很可笑。
环境的缘由,气氛严肃着,闵行洲抿了抿唇,“函件收到了么。”
只有他的声音,那种施压的气场,来自于他给的熟悉感和归属感,满满溢上,这让林烟松懈了下来,“收到了。”
“那就好。”他隐去疲惫,装作似若轻松地挨到椅子上,轻声说着,“隐瞒短信的事,孩子的事,我接受处罚。”
林烟记得啊,记得闵行洲说过他会给他们的孩子一个交代。记得短信的事被她知道后,闵行洲一直以来都闭口不提。
同样记得,他老子也要席森和老刘的交代。
可她也没那么在意交代,就突然不在意了。
恶人都接受处罚了,事都过去了,结束了。
僵持间,林烟低头,睫毛轻轻落下,遮住眼里的楚涩,“我不起诉。”
“我不起诉,闵行洲。”
“我不起诉你。”
她声音说不上的低,连连三遍。
闵行洲看着她,一贯霸道的脾性那刻想叫她抬起头来,好让他看清她此刻什么委屈表情,话到嘴边换成让她等着。
“先在外面等,一会儿我们再说。”
林烟默了好久,再抬头时已经换成微笑的表情,看着闵行洲,看着宋娴。
“不知道你忙,我就不等了,还要回去监工。”说着,她扭头离开,“到时候闵总记得支付工资,就按天结算吧。”
她走得匆忙,出大门时,天已经亮了,太阳没有如时升起,雪打在大门那头石狮子厚厚一层,有清洁工在扫大道。
宋家的车停在路边,问她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