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苑娘温柔可爱,单纯善良,只因为从前不善交际,没有传出名声,婚后,叶九如获至宝。
赵珣略微询问之后,就挥手让叶九退下,叶九却顿了一下,说道:“陛下,内人和徽宁殿下一向要好,如今徽宁殿下又入了宫,内人想来看望看望。”
赵珣皱了下眉头,而后倏然松开。
他不喜欢赵蘅玉和斐家有牵连,斐文若心机深沉,他总要堤防着斐文若搞鬼。
但是斐苑娘是个不谙世事的性子,她又和赵蘅玉交好。
赵珣想到,赵蘅玉近来总像是有些郁郁寡欢的模样,他松了口:“也罢,就让她入宫瞧瞧吧。”
叶九一喜,赶忙回家告诉了斐苑娘这个消息。
斐苑娘在第二日便入了宫,婚后,她也有了些当家主母的风范,稳妥了不少,她随着宫人一路来到延福殿,见到了赵蘅玉。
她一见赵蘅玉,正要行礼,却被赵蘅玉扶住了,赵蘅玉说道:“苑娘,你我之间门不必客气,快坐下。”
赵蘅玉和斐苑娘闲话了片刻,赵蘅玉终于忍不住问了:“苑娘,你在宫外,消息灵敏些,你可听到些消息?母妃和十弟如今到了那里?”
斐苑娘说道:“大约是快要进京了吧。”
她沉默地拨了拨茶盏,忽然扫了一眼殿内的宫人。
赵蘅玉明白过来,对宫人说道:“我和叶夫人要说点体己话,你们都下去。”
待到宫人走后,斐苑娘说道:“公主可知晓嘉太嫔斩杀长史的始末?”
赵蘅玉微微颔首:“母妃昔日的婢女将这件事告诉了我。”
斐苑娘说道:“我不晓得公主知道多少,我便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
赵蘅玉望着斐苑娘严肃的神色,压住心中的不安:“你说。”
原来,嘉太嫔和赵瑜快要行至大宁的时候,听说了京中将赵瑜封为皇太弟的消息,他们母子二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当天夜里,就有人口称领了圣旨,前来诛杀他们。
嘉太嫔带着赵瑜和心腹人马逃了出去,躲藏了几天,被一直暗中保护他们的季家父子找到了。
说到这里,赵蘅玉按住了斐苑娘的手:“季家?”
斐苑娘点头,她看着赵蘅玉纠结难过的表情,斐苑娘说道
:“公主,季家人并没有投敌鞑靼。”
赵蘅玉一怔,眼中有了光:“果真?”
斐苑娘说:“季家人流放三万卫,天寒地冻的,季夫人身子弱,又在这流放途中发现有了身孕,不堪忍受,百般无奈之下,季公子杀了守卫,带季家人逃了。”
斐苑娘顿了一下,说道:“他们遇见了,我的父亲。”
赵蘅玉望着斐苑娘,终于发现,如今的斐苑娘不再懵懵懂懂天真无忧,赵蘅玉问道:“苑娘,你也知道了你父亲还活着。”
斐苑娘说道:“前些时候,兄长将一切都告诉了我,父亲斡旋于蒙古人之间门,掌控了兀良哈部落,或许,在大雍看来,他也是叛徒。”
斐苑娘道:“父亲救下了季家人,走漏了风声,传到京中时,人人都说季家人叛国。”
斐苑娘无奈笑了一下,说道:“还是说回嘉太嫔这件事吧。”嘉太嫔被自己兄长和侄儿找到,他们误以为赵珣真要灭口,破釜沉舟之下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斩杀了朝廷派来监视藩王的一众官员,包括宁王府长史等人。
可惜几日之后,被赵珣派大军过来平乱了。
嘉太嫔和赵瑜被押送回京,季兆和季恒则逃了出去。
赵蘅玉心中大乱:“母妃和十弟果真是反了。”
赵蘅玉明白,从宫变的那一日,或者是更早之前,嘉太嫔赵瑜和赵珣之间门,就已经难以转圜。
但她总是难以面对这一切,情愿对此装聋作哑。
斐苑娘握住了赵蘅玉的手,说道:“公主,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我受兄长所托,只为了过来问公主一句,公主想要离开吗?”
离开……
她原本是一心想要离开的,可是如今嘉太嫔、十弟还有季家人都沦落到了如此境地,她是否应该留在赵珣身边,慢慢图谋?
斐苑娘看出了赵蘅玉的犹豫,她握紧了赵蘅玉的手:“季公子知道公主如今的境况,他让我告诉公主,不需要公主为了他们斡旋于后宫,季公子心疼公主,只想公主离开虎狼之地。”
斐苑娘说:“公主若想离开,就设法出宫,只有在宫外,季公子才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