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和库县和尼瓦克宾馆一系列爆炸、伊明阿吉被刺,都是别人动手,他自己神不知鬼不觉躲藏到乡下。尤其还利用了兄弟会的人,足见此人的组织领导能力,至于勾结买买提建立沙漠基地,更是看得出他在国内已如鱼得水,不是亚里他们误打误撞,估计我们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发现沙漠基地,那样后果更难预料。”提到亚里的名字,李东阳像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
吴秘书拿来咖啡,向明亲自接过递给他:“嗯,你是说,此人已经到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境界?”
李东阳喝了一大口咖啡说:“对。沙漠基地被我们摧毁以后,我想他是不会就此逃亡的。他能够在我们到达前从容离开,说明有人暗中相助,相助的人恐怕还不是一般的人物。”
向明又看向停机坪:“你的话,又让我想起关于阿布杜拉的那个报告。如果你们顺藤摸瓜的思路是对的,那么这只瓜绝对是一只特大号的瓜。”
“伊明阿吉跟我讲过,阿布杜拉十几年前曾经搞过讲经点,学生还不少,据我们了解,买买提也是他的学生之一。”李东阳三两口就喝光咖啡。
“买买提……说到这个人,我就想起亚里,”向明一脸伤感,“唉!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呀?对买买提的审讯有没有结果?”
李东阳摇头:“没有,这个人非常顽固,把所有的事情推得一干二净,想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难度看来不小!”
“阿布杜拉这个人,现在是不少维族群众的偶像人物,甚至可以说是精神领袖。他的名声,不但在国内,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的影响,所以我们要慎之又慎,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向明自然地摸出一支烟点燃,看见禁烟的牌子,又马上熄灭。
李东阳叹息:“是啊,这一次他还捐助不少款项给那些在爆炸中受伤的人,这样的一个人,老百姓很难想象,他会是分裂组织的幕后支持者。”
“厅长,到时间登机了。”吴秘书小声提醒。
向明与李东阳握手告别:“好吧,老李,这件事由我从上往下来办,你也不要泄气,我会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的资金动向。你全心全力对付那个海达尔。”
“驾!”。
去往南疆市的公路上,救马赛的维族老汉赶着驴车,得得地在烈日下走着,驴车上,用树枝和草席绑了一个棚子,脸被晒成酱紫色的马赛虚弱地靠在上面,裸露的脚板尽是血泡。
“小伙子,这么急急忙忙要走,嫌我家的茶不够香?还是嫌我老伴做的抓饭不好吃?”老汉多次挽留不成,心里很不痛快。
“不是的,大爷,同事找不到我一定急坏了,还得进沙漠去找我。等下有汽车来,你帮我拦住就可以了。以后我一定再回来吃抓饭喝茶。”马赛不想让老汉送,苦于脚板的伤已糜烂,每踏一步都痛彻心肺。
老汉道:“既然这么要紧的事,我送你到南疆去。”
马赛急了:“大爷,我要赶时间。”
老汉不高兴了:“小伙子,要紧的事急不得,你说,你从坏人手里逃跑出来,我把你交给过路汽车,万一又遇上坏人怎么办?听我的,坐好了,驾!”
马赛几次挣扎还是爬不起:“大爷,去市里要走一天呢,你、你也太辛苦了!”
“不怕,我身板好着呢!这点路算不了什么,解放那年,还没有大马路,我们村的库尔班老汉比我还老,骑毛驴去北京见毛主席呢!驾!”
老汉是出了名的倔人,只要他敢说,再难的事也做得到。当真赶着驴车把马赛送到南疆市,不过,刚进市区就迷路了。
“呀!呀!好几年不进城,全变样了。醒醒,小伙子,我不识路。”
“啊,到了。你往前直走,到前面的路口右拐就是公安局。辛苦你了,大爷!”
一路颠簸,浑身是伤的马赛饱受折磨,有时是睡着,有时是疼得昏迷过去,不过他没有抱怨过一声。
“我不辛苦,就是驴困了,老是偷懒,要不早就到了。”
老汉乐哈哈地把驴车赶进公安局大门,值班员急匆匆跑出值班室,张开胳膊拦住毛驴车。
“停、停、停!大爷,驴车不能进来。”
“啊,有这规矩?”老汉下车要去背马赛,“好、好,你帮我拿住驴,我背他进去,这小伙子是你们的人。”
值班员吃惊地望车上的马赛,扔掉缰绳,飞跑向办公楼。老汉想拦都来不及:“喂,喂,你跑什么呀,我的毛驴不咬人的。”
“马赛回来了!马赛回来了!”值班员在大楼前大喊大叫。
办公楼很多窗户打开,探出一个个惊异的面孔,接着响声大作,楼里跑出许多人。后勤的小胡一马当先,顾不得男女有别,紧紧抱住马赛哇哇大哭。
又来到南疆,凯日虽然不讨厌南疆,但他认为自己已经是乌市人了,不再把南疆当自己的家。从飞机场回到新中亚酒店,他第一件事就是拿自己的座车去加油。
“凯日老板,好久不来了,啊,啊,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了呢,你又捐款了?”
这是凯日经常来的加油站,加油工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