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乔小心翼翼地提醒她:
“这样的话张函没必要承认连续纵火案吧?为什么要替【地蛇会】背锅呢?而且张函被捕后,农大又发生了一次纵火,难说不是上面的既得利益者毁尸灭迹呢。”
蔡双这才开始解释这两起案件的不同之处:
“农大这起纵火案和先前的连续纵火案不太一样。”
“先前的连续纵火案都有灭火这一控制火情的操作,但农大那场火并没有实施任何的救火措施,我们去现场的时候,火灾已经蔓延到了西侧的停车场入口,而且从犯人的逃跑路径来说,西侧明明是他离开试验田的必经之路……犯人甚至没有给自己规划好安全的撤离路线,更像是一场宣泄情绪的犯罪。”
李乔问他:
“你的意思是农大的纵火可能与连续纵火案的无关?”
蔡双摇摇头:
“这是一场报复。对张函被捕一事不满,或者对农大的试验田不满。但犯人的画像有些奇怪——”
他看向白板:
“首先排除张函的同事,同为试验田的使用者,其他的教授不会使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毁掉自己重要的研究成果;同理也可以排除对张函暗箱操作抱有不满的实验室学生,一旦试验田被毁,他们想顺利毕业就没那么容易了。”
“如果是想在张函事发后隐瞒试验田,农学的相关领导又缺乏选择这种带有自残行为的动机。”
“结合以上两点,从动机上来讲只有一个人最有嫌疑——张函的儿子张向学。”
“什么?”
白茉茉惊讶地喊出声来。
蔡双点点头继续补充:
“火灾现场的嫌疑人有两个,但从动机上来分析很难有第二个人满足以上的条件,更何况从事报复行为的张向学也不太有可能把这个计划与他人协商,那么在场的第二个人是谁呢?”
支寐无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打断了他:
“等一下!你既然一开始就知道张向学有问题,为什么还要让大家大费周章地去调查张函的人脉关系啊?”
蔡双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回答:
“因为我们要解决的不是案子,而是致使犯罪发生的不公。”
其他人听后也跟着点了点头,这群一开始对破案不感兴趣的人之所以愿意留在侦探社,正是被这种精神所打动。
“我们不是要维护大家的【精神健康参数】吗?只要诱因还在,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张向学做出同样的事情。”
然后他看向侦探社的其他人:
“我想【堇菜侦探社】的部员之所以愿意投入这么多精力调查,不是为了得到所谓的‘正确’答案。我何必只是动动嘴,就阻止他们的调查呢?他们和我一样,只是不想默许悲剧的发生而已,因为我们不想成为黑恶势力的同谋,支持我们行动的更多是看不下去、是不甘心、是想给对方带来一个可供选择的未来。”
蔡双的话说到了众人的心里,他们想接张向学的案子,并不是好奇那个与自己无关的试验田为何化为灰烬,更在意的是先前那么阳光开朗的同学,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可怕的从来都不是悲剧,而是面对悲剧即将发生时那颗麻木不仁的心。面对N市这种罪恶频发的环境,他们不愿意成为一个沉默的目击者,如果还有选择的机会,愿无数次能救人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