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红玛瑙珠子多珍贵,但只这赤红的颜色,就不是她能够佩戴的。
周韫咬唇,别过眼去,眸子深处堪堪闪过一丝难堪。
她甚偏爱红色,但进府之后,只能着些和红色沾边的衣裳,不敢越矩一分。
傅昀拧了拧眉,眸色微沉:“不喜欢?”
特意派人寻的物件,只一眼,他就知,甚适合她。
周韫青丝梢滴着水珠,刚沐浴后脸颊嫣红,倒掩了她的失态。
她怎会不喜欢,只瞧一眼,她就甚欢喜。
傅昀似看出了她的想法,他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在她脚踝处轻点了两下,拨了拨殷红的玛瑙珠子,才说:
“既喜欢,就戴着。”
周韫被他弄得脚上甚酥痒,想要抽出腿,仰头望他:“若叫人发现了呢?”
总归到时皆是她不守规矩。
傅昀顿了下:“不会,你藏着些。”
话音甫落,周韫就气得眸子稍红,恨不得抬脚踢他下榻。
瞧他说得甚话?
甚叫她藏着些?
周韫憋了半晌,再如何告诫自己敛着脾气,也没忍住啐了一句:
“妾身瞧,这大津朝内,最不守规矩的,恐就是爷了!”
傅昀被骂多了,反而没了怒意和不好意思,只抬眸看她:
“那你是收与不收?”
周韫心中啐着无赖,用了些力,将腿从他手中抽出,翻身背对他。
收!
凭甚不收!
待日后被人发现了,她就将他供出来的,爷赏的,她凭甚不能戴?
翌日,府中早早就备着了,只有锦和苑还依旧安静。
该说是,比往日更加安静了。
周韫是辰时醒来的,时秋守在榻边,她徐徐掩唇,脸颊眉梢处皆是乏意余媚,她倚在时秋怀里,仿若没骨头般,不紧不慢地问:
“洛秋时进府了没?”
时秋虽没出去,但也没忘打探消息,摇了摇头:
“没有,听说迎亲的队伍刚出发。”
时秋扶她起身,忽地一顿,惊讶地问:“主子,这珠子是从何来的?”
稍顿,周韫堪堪将脚收回锦被,敛着眸,若无其事地说:
“你家爷赏的。”
时秋眸子中都泛了笑:“主子之前就有一串红玛瑙手链,进府前怕坏了规矩,就没带进府,如今倒又得了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