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栖城,大靖国军营中。
赵昀在皇上的面前为自己的弟弟争取到了十天的假,赵远筳在得到这个好消息后,便立刻启程,带着行囊快马加鞭地赶到了西境。他并不知道苏苒青会在哪里,只是觉得她既然是被西境的人掳走的,那在西境城内必定会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进了城后,他先找了间客栈落脚,随后就开始一点一点地打探着苏苒青的行踪。可惜的是,一连两日他都没有探出一点有用的线索,这让他几近崩溃。直到第三日的午后,他才在一间很大的药铺内,偶然听到了药铺的大夫和学徒的谈话。
“师傅,这几日有人在好几处大一点的药铺买走了不少名贵的药材,出手极为阔绰,也不知是哪家的贵人生了病,竟要耗费如此多的名药!”
“哎,你这话说与为师听着也就算了,出去可不能乱说,人家既然能买得起这么多名贵的药材,必然有其要用到的地方,咱们只管开门做生意就行,可不敢随意议论,小心惹来祸事!”
“师傅教训的是,徒儿定当谨记!”
“好了,你赶紧联系人再进些一批药材吧,万一还有人需要,咱们可就没的卖了。”
“师傅放心,徒儿早已联系好了,明日一早新的药材了就能到了。”
师徒二人说完,便各自去忙了。
赵远筳心中大喜,他心想:苒青的身体一直就不好,当初也是师傅用了很多名贵的药材,才将她的哑症治好,索性这些日我都一无所获,不妨跟着这条线索去试试,说不定就能寻到苒青的下落了。
紧接着,他又去到了了两处城内比较大的药铺,经过多番问询之后,终于得到了有用的线索,于是在第二日的夜里,他便潜伏在药铺附近,等着那个买药人的出现。
天黑之后,一名穿着普通的男子在药铺快要关门时走进了药铺,买走了所有的名贵药材,坐着一辆马车走了。赵远筳见状,赶忙用轻功一路追赶,竟发现那人的马车进了王宫。他便从房顶上悄悄地跟了进去,当看见一个穿着像是下人模样的人,便连忙跳了下来,将其打晕后,在黑暗的角落里换上了那人的衣服,小心谨慎地深入了王宫中。
赵远筳的轻功很好,他快速地在王宫的房顶处穿梭,终于在一处宫殿中看到了那个买药人的身影。于是,他躲在了一棵树上,看着那人将几包药材递给了一名侍卫,那名侍卫接过东西后,便走进了殿内。
殿外的侍卫很多,可以说是防备森严,赵远筳便开始估量着侍卫们的换班时辰。赵远筳就一直在树上藏着,约摸着已经到了子时,他看到侍卫们又要换班了,便寻着机会悄然跃下,从一处无人看守的窗口处偷溜进了殿内。
殿中的烛灯大多已熄灭,只有最里面的一个地方还亮着些许的微光。赵远筳跃上了房梁,从高处仔细地观察着,他发现不论是里面的陈设还是梁筑的雕刻,都是大气磅礴、辉煌奢靡的样子,心想:看着这里的方位和殿内的伟岸气派,这里的主人身份肯定不简单,我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两个婢女走了出来,手里好像端着什么。看着她二人从一个不起眼的侧门离开了,他便悄悄地跟了上去。他先是打晕了一名婢女,随即拔出短刀站在了另一名婢女的身后,威胁她回答自己的问题。待得到了让他又惊喜又惊骇的答复之后,便一掌敲晕了那名婢女,然后给二人都塞了颗药丸,把她们藏在了身后的隐蔽之处。
他自言自语道:“远筳无意伤害二位,这药丸够你们睡到明日午时了!”
说罢,便立刻转身从那个侧门溜了回去,悄然地躲在了帘子后。从婢女的口中,他得知了这里是西境世子鄞桓的住处,在最里面的寝殿内,住着一个身负重伤的女子,而且听口音不像是西境之人。他还打探到,这个世子对这位来历不明的女子亲力亲为地照顾着,而且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允许一个女人睡在自己的床上,而他本人却整夜都在书房或药房中度过。
她们也不知道那名女子叫什么,只知道只要是世子来了,便会屏退众人,单独照顾着那名女子,看起来他们应该很是相熟,相信那名女子在那个世子的心里占很重的份量。
赵远筳觉得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却也不敢妄下定论,就想着等里面的人离开之后,再动身潜入,便能知晓那女子是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了。
就这样,他一直一动不动地等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里面的人叫进来几个婢女说了什么,便出去了。又等了一阵,赵远筳看到里面的烛灯逐渐暗了下去,才敢一点一点地靠近。
他先是用几根银针刺晕了里面的三名婢女,然后慢慢地走到床前,用刀鞘缓慢地掀开了床幔,他顺手取下了一盏烛灯,小心地挪向了那名女子的脸,当他看清楚躺着的人就是苏苒青时,他的身体随之颤抖了一下,仅那一眼便恍如隔世。
他端详了一阵,才发现苏苒青的半张脸都缠着布条,周身都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儿,他连忙把烛灯放了回去,又一次进入了床幔中,将苏苒青的手轻轻地拿了出来,开始为她诊脉,就在他心中大惊之际,便被突如其来的掌风逼出了床幔。
“贼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入世子寝殿,还企图谋害苏二小姐,看剑!”夕疆大喝一声,拔剑刺了过来。
由于刚才太过专注,这一剑让赵远筳有些始料未及,他闪躲不开,肩膀处被浅浅地蹭了一剑,还未站稳便被鄞桓的银针刺中腿上的几处穴位,双腿瞬间感到麻痹瘫软,倒在了地上,夕疆则是趁机会将剑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赵远筳见逃跑无望,便不再做过多的挣扎,轻声说道:“在下并不是什么贼人,本无意冒犯世子!在下只是来找苏苒青的,之所以偷溜进来,只为确认她是否在这殿内,刚才我只是想为她把脉而已,绝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哦?你是她什么人?怎么知道她在本世子殿内的?”鄞桓带着一副纨绔笑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