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皇上这些日子很是反常,对玄铮冷了许多,甚至还多番训斥,可是真的?”
太后半阖着眼,大概是上了年纪,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身上也懒懒的,竟是半分也不想动。
嬷嬷立在一旁。
“如太后所言,皇上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改往日对临淮王的纵容,略有一点不顺心,就要严厉斥责,实在是让人纳闷。”
“外面流言满天飞,都说临淮王爷行事逾矩,让皇上心中起了忌惮之心。”
“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白,临淮王恣意妄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皇上对他向来是纵容无度,若是忌惮,早在临淮王手握京中兵权的时候就忌惮了,为何会等到现在才发作。”
太后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帝王多疑,没什么好奇怪的,便是同胞兄弟,也有兄弟反目的时候,更何况玄铮又不是他的同胞兄弟,皇上如何能放心将京中兵权继续放在他手里,不过是早晚的事,哀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
不过,事先怎么连半分迹象也没有?
太后沉思片刻,突然问:“贾元春如何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一切都好。”嬷嬷自然知道太后想知道的是什么事,略一想,便说:“虽然皇上因为之前的事,对贵妃娘娘冷落了些,但在这宫里,最后靠的还是‘母凭子贵’,贵妃只要能平安诞下皇嗣,目前的难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太后道:“哀家看未必。”
嬷嬷疑惑问道:“太后娘娘这话何意?”
太后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一抹轻嘲,“皇上的心思,就是哀家也猜不准,无论是“母凭子贵”,还是“子凭母贵”,皆在皇上的一念之间罢了,且看往后吧。”
贾元春如今不得皇上喜欢,就是能顺利生下了孩子,也未必能因此重获宠幸。
说起贾元春,嬷嬷突然说:“贵妃娘娘今日总是觉得身子疲累,胃口比以往差了许多,如此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太后冷哼一声。
“原先哀家还觉得她是个聪慧有计谋的,所以才会对她多番提携,没想到一个出身卑贱的芙蕖,就能让她焦头烂额,真是个没用的。”
“若只是这般也就罢了,如今瞧着真是越发没了心计。”
“身子不舒服,就让太医好好瞧瞧,该用药就用药,若是因为她的没用,让皇嗣有损,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偿还不了她的罪过。”
“再说了,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偏就她这么娇贵,哀家真是眼里瞧不得这些矫揉造作的,没得污了哀家的眼。”
嬷嬷正要说话,一个小宫女进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摆摆手,让宫女下去。
“太后,皇上今个不知道怎么了,竟自己去了贵妃娘娘那里,还召了太医过去。”
太后不急不慢地睁开眼。
“是吗?今个的太阳难道从西边升起来了?”
“还是说,贾元春使了什么手段?”
嬷嬷沉默地立在一旁,知道太后这话不是在问自己。
太后说:“去,让人仔细打听着,有什么不寻常,速速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