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戎征额角却浸出细汗,他看一眼自己那被温存压住的、还包扎着的手,强忍着没敢动,生怕他一动,温存的伤感情绪又被惊动。
就这样不知道熬了多久,他终于听见温存浅浅的呼吸声,再看一眼她的手指,小拇指时不时轻轻颤动一下,就知道她确实是睡熟了。
萧戎征这才慢慢托着她的头,将自己的手缓缓抽了出来。
包扎得厚厚的纱布上,已经隐约可见血迹了,萧戎征托着自己的手臂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下床。
他本想去让医生检查一下顺便换个药,又怕开门会吵醒温存,干脆放弃了。
他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拿手机给邱宴书发消息。
邱宴书没回。
萧戎征又给岳兰成发微信,岳兰成倒是很快回复: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基本没希望了。
江下泥沙混浊,又有那么多人造的垃圾沉淀,想要找一个人,其实很有难度。
最主要的是,已经过去太久了。
萧戎征静静盯着手机,又从隔断装饰墙的小格子里看一眼里面的温存,又给岳兰成发消息:可是找了这么久没找到尸……
打字打到一半,萧戎征一顿,然后删掉了一个字继续:可是找了这么久没找到,同样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岳兰成:我们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了,所以邱宴书现在正在发了疯的沿岸寻人。
萧戎征没再回。
江水浑浊,他下水后也呛过水,到现在那种混合着泥沙的味道还在喉头翻涌,让他极为不适。
其实在水底,最忌讳的就是方寸大乱。可等你真正进入那种环境的水底,恐惧会控制不住地往外钻。
如果在最后关头,他没有凭着本能往睡眠腾挪的话,大概率也难逃厄运,更难以在第一时间就被萧震的人发现。
萧戎征用力摁住眉心:他对池娇无感,只是担心温存。
正头疼欲裂的时候,手机震动起来。
他微微挑眉,滑了接听。
聂书雪刻意压低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萧戎征,你醒了吗?”
萧戎征怕吵醒温存,很轻地嗯了声。
聂书雪长松了口气:“那就好。你醒了,绵绵心里就会好受很多了。绵绵是不是在睡觉?我怕她好不容易睡着,又被我吵醒了,所以就给你打电话了。”
萧戎征不太想回答,就没说话。
聂书雪大概也知道他不方便出声,就自顾自地说:“我只是太担心绵绵,所以打电话来问问。既然她在睡觉,就让她睡吧,等她醒了,让她给我回个电话,我有事情要跟她商量。”
说完,聂书雪兀自挂断了电话。
萧戎征捏着手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手机,想起聂书雪刚才那两句话,他眉目沉了沉。
聂书雪想要商量的,无非是跟池娇有关的话题。
可现在温存刚勉强平复下来,他私心上是不愿意她再受任何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