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快靠近车子的时候,有那种零点之后放鞭炮祈福新年时运的店,拉出近两米长的鞭炮摆在门口。岑词用眼角的余光扫到时为时已晚,店主打火机一亮,飞快撤离。
&esp;&esp;岑词惊叫一声,与此同时秦勋的手已经伸过来了,堵住她的双耳,紧跟着那声声脆的爆竹落在耳朵里就闷闷的了。害怕爆竹声响的人其实也就害怕炸开的瞬间,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esp;&esp;所以等岑词反应过来时,才愕然发现自己早就藏在秦勋的怀里,两人的姿势十分亲密。
&esp;&esp;你未来女婿的
&esp;&esp;秦勋还在捂着她耳朵。
&esp;&esp;这么冷的冬夜里,他的手却是温热,就像他的人,世间那么淡凉,唯独他孑然一身,伫立于人海,嘴角微微含笑,眼里是如旭阳般的温暖。
&esp;&esp;岑词抬眼看他的时候,这边爆竹声声落,那边就有乍亮夜色的烟花起,映亮彼此眉眼。岑词只觉秦勋眸里深邃,似藏了宇宙星河,无边无际。呼吸间是他的气息,沁着雪的清凉,淡淡木质般的干净。
&esp;&esp;人的体味很神奇,每个人都不同,就像是个特殊记号似的,独一性、排他性,谁也取代不了谁。岑词觉得他的气息经过捂着她耳朵的手沾在她身上,轻轻浅浅的呼吸都能闻得透彻。
&esp;&esp;秦勋瞳仁里倒映着女人脸,岑词惊奇地发现竟是自己,也终于明白“他眼里有你”的含义,还有夜空偶尔炸开的光亮,统统都藏进他的眼里,这种感觉好奇怪,也很奇妙,吸引得她移不开眼,就想这么一直看下去。
&esp;&esp;可她又有一种预感,好像接下来能发生点什么,尤其是秦勋也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脸颊,这种预感就更强烈。她想动,或者避开他的手,然而她动不得,就任由这种情感如冰层下的水流恣意流淌。
&esp;&esp;她看见秦勋缓缓压下脸,看见他眼里的深情吓人,她觉得大脑昏昏沉沉,恍惚间听见秦勋低哑哄劝,“小词,闭眼。”
&esp;&esp;这嗓音绝对适合催眠,岑词心想,如果这个时候秦勋控制她意识的话就易如反掌,她完全不想反抗,乖乖听话。
&esp;&esp;她闭上眼。
&esp;&esp;却能敏感察觉他越来越近的气息和唇温。
&esp;&esp;可就在唇与唇即将相贴时,远远的不知哪又是一声爆竹响,虽不足以让人吓一跳,却迅速拉回了盛棠的理智。她蓦地睁眼,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
&esp;&esp;这一步倒是没多远距离,可也能让刚刚微妙而起的暧昧化为乌有,岑词环顾,轻声说,“雪停了啊。”
&esp;&esp;又十分巧妙地化解了彼此间的尴尬,尤其是搭了台阶给秦勋下。秦勋见状,虽说知道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但心底多少有些失落,笑了笑说,“是啊,雪停了,上车吧。”
&esp;&esp;……
&esp;&esp;半小时的车程,对于想要消化紧张情绪和调整状态的岑词来说刚刚好。
&esp;&esp;一路上,远远近近都有烟花的影子,南城的年味很足。岑词没有沉默,更没摆出一副自己像是被欺负了似的默不作声的楚楚之态,反而大大方方跟秦勋聊天。
&esp;&esp;得知秦勋已经好几年没跟家人一起过年了,岑词倍感惊讶。秦勋笑着解释说,父母定居国外,每逢过年,二老基本上都是选择到处玩,哪怕不旅游,家里也还有哥哥姐姐,一大家子凑一起也不差他一个了。
&esp;&esp;又道,“今年公司的事比较多,再加上餐厅那边,萧杭是冲着我的面子来做的店长,他过年回不去,我总不能不地道地把他一人扔南城吧。”
&esp;&esp;岑词羡慕,轻声说了句,真好。
&esp;&esp;有那么一大家子人,还有能掏心掏肺的兄弟。她一直觉得秦勋是个家教很好的人,现在听他这么说,她就确证了这一点。他没过多说他的家人,三言两语却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家庭氛围,父母乐观,兄弟姐妹和睦,这样家庭养出来的孩子自然优秀自信的。
&esp;&esp;突然又想到个问题。
&esp;&esp;“这么说,你年夜饭都没吃?”
&esp;&esp;秦勋一手控着方向盘,微笑,“算吃了吧,毕竟在餐厅里,饿不着。”
&esp;&esp;岑词哦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esp;&esp;岑奶奶家的小院子秦勋是头一次来,因为院子里没法进车,所以到了地方后秦勋将车停在了路边,送岑词一直到了院门口,他打量了四周,笑说,“还真巧,几次开车回城里也是路过这,还在想,住在这里的人简直是在过神仙日子。”
&esp;&esp;有山有水有人家,可不就是神仙日子?
&esp;&esp;岑词微笑点头,小院下面的马路的确是回程的必经之路,只是有心的人才会朝山野上头关注。“是啊,神仙日子,等我老了如果也能过上这种日子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