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太久没出来的原因吗?有种恍若隔世的荒凉感,还是,冬天来了?”顾棠兮懒洋洋地靠着车门,入眼满是枯败、萧条。
原本的青山绿叶变得只剩枯枝败叶,偶有划过眼前的农田,一片枯黄,田间有时会有一两个佝偻的黑影一闪而过,不知道是辛勤劳作压弯了背的农民,还是……
空旷、死寂、凄凉,处处弥漫着一股死气,死的不止是人类,这个世界也在慢慢失去生机。
顾棠月坐在她旁边更能直观地一眼看尽窗外的荒芜,“是冬天来了,等来年春天,一切都会变好的。”
她不知道春天什么时候会来,但她渴望着它来,也希望,自己能等到亲眼见证山花烂漫的时候。
也或许,苍凉一生走过百年,她依然见不到想要的风景。
另一边靠窗坐着的谢允川,腿上抱着洛书幼,洛书幼正在雾气朦胧的车窗玻璃上写写画画,自娱自乐玩得不亦乐乎。
他没有别人多愁善感的烦恼,只有在谢允川怀里的安稳幸福。
自觉画得不错了就得意地指给谢允川看,骄傲地仰着小脑袋等待夸奖,每每这时,谢允川总会在认真看过他的涂鸦后再诚意满满地夸上一句:“幼幼真棒!”
画得不满意了就星星眼可怜巴巴地努嘴望着谢允川,他自己呼出的气没什么温度,要谢允川帮他把画错的地方恢复雾气,他好接着重新画。
通过洛书幼望向他的表情,谢允川精准地掌握了什么时候该帮他呼一口气覆盖残次品,什么时候该夸他画得真好,无一翻车。
洛书幼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认为川川真有眼光,幼幼觉得好看的川川都觉得好看,幼幼觉得丑的川川都帮幼幼呼没了,真好!
倒也不是谢允川与洛书幼的审美如此惊人的一致,而是洛书幼把高兴与不高兴、开心与不开心的情绪都挂在了脸上,不需要心有灵犀,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一眼分辨。
车开了一上午,临近中午十二点,终于看到远远露头的高楼大厦、城区建筑了。
许昱泽在前面开车,即使对末世后的寂寥有所预判,但当渐渐驶入城中却无一点杂音传入耳中时,他就知道,这又是一座死城。
越逼近城区,路边停滞报废的车辆便越多,这些都是曾经拼死想要逃离城中吃人的怪物的人群啊,看那无一辆不沾血的车,就知道,那些鼓起勇气逃出来的人们,最终也没能逃过。
看来这条路之前有人走过,车辆堆叠的路中间被清出一条仅容一辆车通过的窄道,这倒是给后来者省了不少事。
看距离差不多了,许昱泽问:“直接开进城吗?”虽然他是不建议这样做,车声轰鸣容易惊动尸群,但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光靠步行要搜罗一遍的话,这将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他选择把决定权交给谢允川他们。
谢允川:“做好准备,直接开进去。”他把洛书幼抱了远离车窗一点,虽然坐姿没变,但浑身懒散的气息一扫而空,显然已经进入了警戒状态。
许昱泽在前面开车,谢允川和顾棠兮一左一右坐在窗边,洛书幼和顾棠月被围在中间成保护包围圈。
越来越近了,也越来越不对劲了,已经稀稀疏疏穿行过一些房屋,却是一个丧尸也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