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就是密支那了。”阿明手指着前方对寒生说道。
“你们怎么开始寻找呢?还是先找家客栈住下来吧。”小芹望着打着瞌睡的沈才华,关心的说道。
进入密支那小城的路有一个三岔路口,一面向北通往掸邦山区,可至胡康河谷及野人山一带,东面的一条则到甘拜迪,也就是寒生他们一路行来的方向,这两条道路在这里交汇后便向南进入了密支那。
三岔路口有一座草棚,这是方便路人遮阳避雨休息的简易场所,有两条长长的木凳和一口水井。
木凳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听闻到吉普车的马达声后缓缓的坐了起来。
汽车近了,那人的相貌也渐渐的清晰了。
“金道长……”寒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口中轻轻说道。
“你认识这人?”阿明疑惑的问寒生道。
“我有笔账要跟他算……”寒生咬着牙说道。
阿明望着寒生愠怒的脸色,明白这人肯定是寒生的敌人,于是将卡宾枪一顺,口中吩咐那络腮胡子司机停车,枪口瞄准了那个流浪汉模样的人,小芹见状也抄起了卡宾枪。
此人正是金道长。自从那夜与首长分手后,他并没有离开密支那,他知道,寒生是绝不会呆在雨林里几天不挪窝的,如此浩瀚的原始森林,想要找到寒生无异于大海里捞针,既然知道寒生要来密支那堵截蒙拉差翁。炳,救回皱皮女婴,那么自己索性就在这条入城的三岔道口守株待兔好了,只要寒生走出了雨林,必定要经过这个地方。
他已经在这座简陋的草棚里守候了三个昼夜,今天终于等到了。
吉普车停了,金道长首先看见的是两只黑洞洞的枪口瞄着他,心中吃了一惊,随后见寒生跳下车来,站在了那儿冷冰冰的望着自己。
“寒生!贫道总算是等到你了……”金道长惊喜交集的大叫了一声,眼中泪花闪烁。
“你杀了老祖。”寒生切齿说道。
“老祖死了?”金道长疑问道,“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么?”
“你偷了我的那块旧羊皮。”寒生目光直盯着他。
“不是贫道。”金道长急忙摆手分辨道。
“那是谁?”寒生冷冷的质问道。
“是蒙拉差翁。”金道长回答。
金道长向寒生讲述了那天夜里所发生的情况。
大约丑时,篝火旁边的金道长迷迷糊糊的突然醒转,发现了蒙拉差翁。炳正俯身在寒生的衣服内摸索着什么,当时他正要出言喝止,却发现浑身筋骨酸麻,嘴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寒生的贴身内衣里找到一块旧羊皮,然后匆匆忙忙的逃进了雨林之中。
金道长估计自己是被这个泰国降头师下了降头,于是暗地里运行天罡气功来驱降,而令他惊奇不已的是,就在这时,篝火对面的老祖却挺身而起,悄悄地尾随蒙拉差翁。炳追进了丛林里。老祖虽说功力深厚,但也未必在自己的天罡气功之上,她怎可能不中毒呢?那么可能就是蒙拉差翁。炳并没有给她下降,或是她对这次的降头具有了某种免疫力。
金道长足足用了一个时辰,直到寅时方才驱除了降毒,见寒生和婴儿沈才华正在熟睡之中,于是便没有惊扰他俩,而是径直追进了雨林里。他凭着自己多年“假失明”练就的敏锐感觉,在黑暗中夜行的速度也是很快的,黎明时分,终于在一条大江的边上追上了蒙拉差翁。炳,遂进行了一场恶斗将其击伤,夺回了旧羊皮。
“你说夺回了羊皮?”寒生听完了金道长的叙述,惊讶的问道。
金道长微微一笑,自怀中拽出那块陈旧的羊皮,递给了寒生说道:“现在物归原主,贫道在此地已经足足等了你三天三夜了。”
寒生迟疑的伸出手来接过了羊皮,仔细的看了看,正是丹巴老喇嘛给他的那块旧羊皮,上面的数字一字不差。
“贫道方才听你说,老祖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金道长诧异的问道。
“老祖死在了雨林里,内臓已被震碎,是极刚猛的气功所至,难道不是你干的?” 寒生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但他还是多了个心眼儿,没有提及老祖在其身上留下的血书。
金道长沉吟了片刻,说道:“天下刚猛的气功不止全真教天罡气功一家,南北少林、峨眉乃至武当都有传世的硬气功,若是让我看一下老祖的尸体,当能辨别得出来。”
寒生想,老祖已经安葬在了雨林深处,别说是难以找到,而自己心里也实在不愿意再去打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