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我们这几月累的要死,各州、县稳如老狗!不动如山!
这考核指令下去,看他们还有功夫坐衙门喝茶不!”窦静扬眉吐气。
为了岭南道粮食高产,身为司农寺卿的他下到田间地头,风吹日晒。
那些州、县官老爷反倒成了无事人、甩手掌柜!
想得美!专署区的人做牛做马忙碌,粮食增产,却成各州、县官员的政绩,真是天大的笑话!
现在,叫那些官老爷们全都下地去!谁也别想跑掉!
苏步云当场起草公文,窦静坐那儿美滋滋喝茶,有个得力能干的副手就是好!
这种基层出来的实干官吏,能文能武,写公文提笔就来,到田间聊起农时、种地,侃侃而谈。
“大人,请审阅!”苏步云放下笔,将起草的公文递过来。
窦静一目十行的看,不住点头,工整的小楷字体,纸面干干净净,行笔一气呵成。
点头道,“不错,甚好!盖章后让驿站尽快送达按察使。”
“切,这个卢照时,真是异想天开!口气不小!”岭南道都督府,朝集使冯诩看着梧州来的呈报嗤笑。
大庾岭是那么好开凿的?把他能的!呈报没看完,冯诩就扔到一边。
这一年梧州出了些新奇玩意儿,粉条、茶油、蜂蜜、红糖,前几日还送来彩丝织品,说是天然彩丝蚕吐的彩丝织成。
着实震惊了他,今年总算有好东西向圣上呈贡,面上有光。
梧州给他长脸,自然不吝赞美,向上极力美言梧州。
可卢照时不该如此狂妄,请求开凿大庾岭!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那么好做,还用得着千百年来都这般难行?前面那么多能人都没提,一个小小刺史竟大言不惭,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年轻人就是狂妄!冯诩下了结论,决定不予理会。
没得呈报上去,让人笑掉大牙!
坐那儿闷闷喝了几口茶,想起过年那会儿,也是梧州送来呈报,提及田地售卖异常,请求暂停,自己没理会。
过完年朝廷突然将岭南道划为粮食专署区,禁止私人售卖田产。
冷静下来的冯诩又捡起呈报,耐着性子细细看。
待看到最后的落笔处有几人签名时,觉得哪里不对。
卢照时不说了,梧州刺史,王延年,梧州录事参军,他都知道。
这个苏步成何许人也?怎么没印象?
冯诩拧眉想半天,想不出这是谁,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流犯安置何处,不用过他这里,长安县令被处罚流放岭南,不过小事一桩,京城没谁会特意写信告知他。
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彩丝织品上提过首倡者苏步成之女苏樱这句话。
想来这苏步成在梧州不是个简单人物!
只是这大庾岭距离梧州遥远,按理不该由他们提呀?这不是越权了么?
拿起呈报想扔到一边,又觉得不妥。
思虑半天,最终什么都没说,只在呈报上落下自己名字,原封不动向上呈报。
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这是为官多年的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