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陈草嫁给二公子是陈掌教的提议,得到了太上长老的默许,联合北海是夫人的意思。”
李应道:“也就是说,从头到尾,父亲都没有插过手。”
老管家韩山迟疑一瞬,还是回答道:“将军是知道的,不过的确没有直接插手这件事。”
李应摇了摇头:“他倒是难得手软。”
李孟尝从来都不是一个手软的人,他有着自己的坚持和目光,始终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从来不在乎牺牲多少。
就像当年水淹遂宁,近十万人的性命在他眼中好似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包括后来李子冀来到长安城,当夜依然会被李孟尝派人去杀死。
只是后来李子冀加入了三千院,开始崭露头角,开始表现出自己本身超绝的天赋,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和李孟尝年轻时候很像。
所以从那以后,李孟尝就对李子冀的事情保持中立,或许他自己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完全是不知不觉间的旁观。
一个杀伐果断的人,在面对自己私生子的问题上,却始终没有亲自去握住那把屠刀。
也许在李孟尝的心里,最好是李若能够失意而归,李子冀也能活着,如此才两全其美,只是事事出乎意料,没有人能够预料到所有的意外。
“无论是修行还是生平,既然决定了的事情就彻底贯彻下去,犹豫和侥幸只会带来更大的代价,在这一点上父亲的确不如宋帅。”
也许这就是人无完人,李孟尝这样一个实力强大,杀伐果断,被无数人敬畏的国公将军,在面对某些事情的时候也会选择不作为。
韩山叹声道:“将军有自己的苦衷。”
李应再次摇了摇头:“他只是走错了路。”
韩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而是抬头看着李应问道:“公子晚上可要回家中用餐?”
李应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转而点了点头,然后又忽然怔了怔。
因为此刻的他与李孟尝又何尝不像呢?
自己本早就与家中疏离关系,即便是年节都不曾回去,如果是往常他也一定会想也不想的拒绝,然后做完了自己的事便直接回去南境。
可现在他有了犹豫。
韩山听了却很高兴,因为现在的国公府实在是太过于冷清,大公子今晚回去,最起码将军应该会高兴许多。
杏花如雨,拂过李应一身的素袍,他望着杏树沉默了半晌,忽然再度开口:“母亲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韩山道:“夫人修为尽失之后就被刑律司关押在刑狱之中,我去看望几次,只是夫人不愿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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