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酒本对她无用,平日木兮也没有饮酒的习惯,但在一个个官家小姐的才艺表演中,略感无趣,本只是浅尝一口,却突感人间酒不比天界酒美味,心念一动,暗中将壶中的凡酒换成了天界的神酒。
她有点想回去了。
木兮知道自己酒量不行,但今日乃佳节,可她心中并没有任何的欢乐,节日就应当要高高兴兴的,听说喝酒是助兴的好东西,因此不知什么时候起,便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下去。
她换来的这种神酒,味道极为香甜,可脑海中却回忆着池晏看着台上美人的情形,更加索然无味,无意中,她又不知不觉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不知何时,木兮已经开始有些醺了,然其面上不显醉意,只是双眼更加的清冷、淡然,仿佛世上无在意的人与事,也没有什么事物进得了她的眼。
她本想再来点,只是不曾想,竟被人叫住,略微不耐。
池晏看去,心中大骇。
“国师不甚酒力,免了罢。”
然不想却被木兮拉住了手,对方微转动的眼神阻止他。
木兮晃着杯中的酒,缓缓道:“想看吾跳舞?”
池晏立即感觉到事情不妙,他从来没有听过木兮自称过“吾”。
“是。”
可不曾想那涂柔也不识状况,竟直接回答。
“今日吾无兴,天下舞者千千万,小姐还是找其他人吧。”
木兮言语傲慢,引得美人泫然欲泣。
“国师……”
涂柔面色哀伤,欲哭欲泪,浓浓的破碎感让人忍不住想抱入怀中安慰着伤心落泪的美人。
然事实上,不过遗憾不能让木兮出丑,但能在陛下和群臣面前让她留下跋扈的印象,也不为此一番说辞。
只是,没想到,竟来了一个盟友。
宁远王名为池宸,年约二三十岁,貌若潘安,是先帝的五子,池晏的兄长,平日极爱带着一把扇子,也算风流倜傥。
此时,他轻摇着扇子,站了起来,向木兮示意,随后开口道:“国师,小王也想看国师一展风采,不知国师给不给小王一个面子?”
“都想看吾跳舞,吾今日就满足你们。”
虽是回两人的话,眼神却是看向池晏,眼中微含着深意,好似无意一扫,不仔细看极难看出来。
她想,这次她真的离开吧,这方世界好似也没有什么。
“多谢国师。”
涂柔和池宸一同道谢后,涂柔便坐了回去,而木兮则去了后台,更换舞裙。
她的舞裙,当然不是宫中所制,也非来于依人阁,而是从前在云上苍时的闲心所成。
给乐府司送去曲谱后,又对处理宴会事宜的掌事交代一些需要的东西,这才穿上红色的舞裙,款款走向舞台。
乐起,是世人所不曾听闻,应了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她的舞蹈充满韵律感,每一个动作都与音乐完美契合,仿佛她就是音乐的化身。
舞姿优美,仙若天宫神女,媚若惑人妖精舞步轻盈,借用轻功与阁楼上的红丝带,飞跃在夜空中。
圆月当空,群星璀璨,月中仙子,降临人间。
舞动红裙迎风舞,轻盈似梦舞翩跹。
衣袖翻飞,长袖翻转,却是仙境的密匙,将在场所有人带去高山流水、草原荒漠、盛日繁花……
舞转回红袖,人间难再闻。
在歌舞下,众人只感神清气爽,却又如饮仙酿,沉醉与舒适。
久久,众人还未回过神来。
这是池晏第一次看木兮跳舞,他沉迷于她的舞姿,她的一切,随后看着她款款向外走去。
突然,心绪翻飞,眼神微转,杀意尽显,直射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