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文,想不到你策论可以写到如此境界。尤其这几句,自来奸盗邪淫,无所逃其王法,是非冤抑,必待白于官家,故官清则民安,民安则俗美。举凡游手好闲之辈,造言生事之人,一扫而空之。”陈季云拿着何寄文的文章读道。
何寄文闻言则拿起陈季云的文章道:“师兄所作也不错啊,比起初时可是长进不少。这几句,无论平民之乐事生业,即间有不肖之徒显干法纪,而见其刑罚难容,罪恶难恕,耳闻目睹,皆赏善罚恶之言,宜无不革面洗心,改除积习。凭此文采何愁秋闱不中啊!我可以是先唤你一声举人老爷了。”
陈季云闻言第一次觉得不好意思,她如今能做出这般的文章还权杖何寄文啊,善交益友,乐交诤友,不交损友,确实是至理名言。
“师兄,你看,鸽子!”何寄文一转头便见一鸽子从远处飞来落在石凳上。
陈季云闻言转头一看,连忙站起来,将鸽子抓在手里,取了纸条打开。
“我,我娘子要生了。”陈季云惊呼一声,连忙提起袍子跑了出去。
何寄文一见忙收拾好文章跟了上前第一次用力喊道:“师兄,等会,我有马车。”
陈季云跑出老远一听连忙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
何寄文见陈季云停了下来,连忙唤书童去取马车,她则去了松仁堂寻了梁潜。
马车上,师徒二人还是不对付。
“你来做什么啊?”陈季云阴阳怪气道,其实她心中也没有那么气了,可依然止不住冷眼看着自家师父。
梁潜头一转哼哼道:“我徒媳妇要生了,我当然是去看我小徒孙啊!”
陈季云闻言从鼻子里吐出一团气,拉开车帘冲着陈安道:“陈安,快些,车里十分闷热。”
何寄文闻言抿着嘴笑,从身后取出一幅道递到陈季云手中道:“师兄,这是师父给你赔罪的。”
陈季云一听看向梁潜,将画展开,落款写着润光二字,很显然,陈季云心中高兴万分,可总觉得下不来台,傲气道:“她老人家怎么不自己给我啊!”
“给你就不错了,不然,你还给我!”梁潜突然转身道。
陈季云一听忙将画藏在身后,顾不得与梁潜在掐下去,一个劲的催促快一点。
而此时,屋里已经聚集了好多热水,门窗紧闭的严严的,热的柳言兮浑身是汗。
陈母将能做的都做了,正焦急得等着,忽然听见马蹄声,立刻站了起来道:“兮儿,他们回来了。”
陈季云等人下了马车便急急忙忙往里走。
“娘!”陈季云说罢便匆匆进了屋。
“她师父,我已经叫翠云去请稳婆了,你先进去瞧瞧可有什么不妥之处。”陈母急道。
梁潜闻言笑道:“阿妹,有我在就行了,还请什么稳婆啊,走,赶紧进去看看。啊,寄文,你先去书房等着。”
梁潜说罢便随陈母进了屋。
陈季云正坐在床前替柳言兮擦着汗,柳言兮疼的直哼哼。
梁潜把完脉道:“脉搏正常,阿妹,羊水几时破的?”
“你们回来不久前。”
梁潜一听脱去外衫,擦了擦汗道:“接生。”
柳言兮本就强忍着,一听梁潜说了这话,疼痛感更加强烈,生生的抓着陈季云的手。
“娘子,别怕,我陪着你。”陈季云握着柳言兮的手开始发抖,她心里怕啊,就算有梁潜在旁可她还是怕,怕出意外。
一个时辰后。
一声嘹亮的叫声响彻小院,一个女婴呱呱坠地。
“娘子,生了,生了,我们的宝宝出来了。”陈季云激动的快要泪流了,对着柳言兮一个劲的猛亲,也不管师父和娘亲在旁,简直顾不得羞了。
陈母激动的抱着孙女小心的清洗,梁潜热的将门开了个小缝走了出去,刚坐下不久,便见翠云满头大汗的拉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
“翠云,少奶奶已经生了,稳婆不用了。”
妇人一听便不算了,不声喊道:“大热天硬是把我拉来做什么?”
梁潜受不了这妇人的尖叫声摸出几两银子打发掉了。
屋里,陈季云一遍又一遍的给柳言兮擦汗。
“宝宝!”柳言兮累的已经没有了力气,一头秀发也被汗水打湿,说话的声音很虚很小。
陈季云哪里见过这般无力的娘子,两个眼圈刷的红了道:“娘在清洗呢,马上就抱过来。别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