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姑爷,吃饭了。”翠云扣了扣门便转身去了前厅。
陈季云闻言立刻开门走了出去,屋里面的气氛让她喘不上气来。
正在描眉的柳言兮见状愣在那里,以往这个时候陈季云都是缠着她的,今日却巴不得早早逃离她,柳言兮只觉得心被狠狠的划上一刀,相公不再缠着娘子,这意味着什么?
饭桌上,陈季云头一回沉默不语,这让作为母亲的陈母很不适应,虽然平日烦女儿在饭桌上嘻嘻哈哈,可有一天没听见嘻嘻哈哈的声音还真是不习惯。
“今个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了?”陈母在女儿和儿媳妇之间瞄来瞄去。
陈季云放下碗筷抬起了头道:“娘,今早我要跟寄文一起去京城。”
“怎么去那么早?等过了年再走也不迟啊!”陈母微微皱眉,哪个母亲希望女儿离开身边那么久的。
陈季云看了眼哄着女儿的柳言兮道:“师父她说,早去好。等寄文的马车来了就要走了。”
“这也太突然了,怎么不早说。”陈母放下碗筷皱紧眉头。
“也是昨天才决定的,娘,考完后看了榜我就回来。”陈季云说着起身弯腰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起身时与柳言兮四目相对,相顾片刻二人纷纷别开眼。
“也好,去瞧瞧你爹的伤到底好了没有。”陈母自我安慰道。
陈季云吃饱了站在那里颇不自在便道:“娘,那我回房收拾一下。”说罢匆匆离去。
“少爷,喏,这是两千五百两银票。”陈安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将银票取了出来递给自家少爷。
陈季云闻言接了过来,这要在临平城她三幅画能卖四五千两,攥紧手中这两千五百两,陈季云心事重重的回了房,将银票塞进木箱里后去了书房。
柳言兮忍着委屈将女儿交给自家婆婆,独自一人迈步回了房,依旧是空无一人的房间,她将要在这里独守空房半年之久。
缓步来到木箱前,柳言兮轻轻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从柜子里取了三件冬衣放到最底下,将秋装整齐叠放,又选了三块玉佩放到衣服里,倾刻,两只木箱里变得井井有条,刚要起身便见旁边有两张银票,柳言兮一愣,伸手取了过来,自家相公身上怎么会有银票呢!
此刻,陈季云拿着第二位师父怀锦先生的画走了进来,见到屋里的柳言兮微微一愣。
“你哪来的银票?”柳言兮见到来人转身问道。
陈季云闻言看向柳言兮手中的银票皱起眉头道:“你怎么能乱翻我的箱子。”
柳言兮一听微微咬唇,将手中的银票拍在桌子上,转身坐到床边一个人生着闷气。
陈季云见状走过去将银票拿在手里,打开木箱一见,吃惊的转头看向柳言兮,半晌才道:“银票是我卖画得来的,我留着去京城用。”
“怎么不管我来要?”柳言兮看向陈季云问道。
陈季云闻言低头不再言语,昨晚出了那事,她怎么好意思开口,再说,每次低声下气讨银子,也没见的讨出来几两过。
柳言兮见状起身从柜子里将锦盒取了出来,点了三千两递给陈季云道:“拿着傍身吧。”
“不用了,你留着用吧。”陈季云推脱道,昨晚柳言兮的抗拒让陈季云惶恐不安,她担心有一天柳言兮会离开她,离开这个家,若是注定要由一家人成为两家人,那这三千两还不如不要。
“我哪里用的着这么多,你拿去京城吧。”柳言兮说着便将银票塞进陈季云手里,一个人开门走了出去,今日的陈季云竟然跟她客套起来了,这说明什么?
陈季云拿着手中的银票只觉的万分烫手,走到床边将银票放到锦枕下面,只觉得一颗心被揪的生疼生疼。事到如今,该怎么办?柳言兮本来想嫁的就不是她,万一真的反悔了她又当如何?
“师兄,该启程了。”何寄文精神抖擞的敲了敲门。
陈季云闻声拍了拍脸走了出去。
“这就要走了吗?”陈季云有些不舍,眼下她实在不想走,可不走呆在这个家里她又万分难受。
何寄文不解的看着陈季云道:“是啊,再不走哪里能赶到有客栈的地方!”
陈季云闻言点了点头道:“寄文,你去马车上等我,我去跟我娘道别一声。”说罢朝着陈母的屋子跑去,推开门,一双眼全都在柳言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