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瑛听他一说,果觉腹中饥肠轭愧,伸玉手按过饭菜。
匆匆用毕,道:“师兄那索恩金钱呢?”
方兆南道:“已经还给袖手樵隐了。”
同意玫道:“那他定也要传你一种武功啦!”
方兆南微徽一笑,避开话题道:“师妹离家之时,师父。师母可有什么叮嘱之言?”
周慧瑛想了一阵道:“是啦!我离家之时,父亲曾经对我说过,武功学成之后,要到杭州西湖栖霞岭,去找垂钓逸翁林清啸,和他相见,他和娘都在那边等我。”
方兆南只觉心头一酸,几乎又滴下泪来,赶忙咳了两声,掩刷去,笑道:“西湖乃江南名胜之地,师妹如能前去一游,定然会玩的十分欢畅。”
周慧瑛笑道:“久闻西湖胜景;名甲天下,师又最好能暂住在这朝阳坪上,等我学好武功之后,咱们一起去西湖找我爹娘。”
方兆南道:“那袖手樵隐冷怪无比,做事素不通人情,只怕也不让我长留这朝阳坪上。”
周慧瑛这“哼!老樵夫真是可恶……”
方兆南一皱眉头道:“师妹不可出口伤人,如若被他听到。
只怕……”
周慧瑛道:“怕什么?最多他把我逐出朝阳坪,他如不肯传我武功,那自然怪不得我,爹爹知道了,也没理由责骂于我。”
方兆南知她任性娇纵,再说下去,恐怕要激起她心头怒火,拂袖而去。
立时扳转话题,笑道:“天下之大,什么怪人都有,史者前辈天性冷漠,不容和人交往,咱们不能苛责人家,师妹自幼在师父。师母百般爱护之下长大,生平从未独自涉足江湖,想必在离家之时,师父师母定然要送你很珍贵好玩之物,不知师兄说得对是不对?”
他怕引起周慧瑛心中怀疑,不敢直言相询,只好转弯抹角的,让她在不知不觉之中,泄露身怀之物。
周慧瑛天生娇憨,如何会想到垂鬓幼侣,在用心机逗她吐露隐秘,当下摇头笑道:“送是送了我一个黄绞小包,不过,可不是什么好玩之物。”
方兆南道:“不知可否拿出来给我观赏一番?”
周慧瑛道:“不行,爹爹在交给我之时,再三告诫于我,不可随便打开查看,必待见着那垂钓逸翁之时交给人家,我都不能随便观赏,你自然也不能看了。”
方兆南皱皱眉头,道:“咱们不打开也就是了,难道连看一眼也不行吗?”
周慧瑛看他愁眉苦脸,心中甚是不忍,探手入怀,摸出一个黄绞制成的小包,嚏道:
“告诉你是个黄绞小包,你偏偏不信人家,拿去看去,可不能打开,真是,这又有什么好看的?”
方兆南接过黄绞小包,在手中掂了一掂,只觉轻著无物,暗用手一捏,柔软异常,实难猜出何物。
他沉忖一阵,低声笑道:“不知何故,师兄今宵好奇之念特重,咱们打开瞧瞧好么?”
周惠玫摇摇头,道:“那怎么成,如若让爹爹知道此事,问起我来,叫我何言答对,何况,这又是别人之物,咱们偷瞧人家隐密,岂不有损私德?”
方兆南听她说的义正词严,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愁苦,既不能打开黄绞小包,自无法探得隐密,如果强她打开,只怕要大费一番口舌,甚或更将因此使她对自己生出藐视之心。
一时之间,甚感为难,沉忖良久,才把黄绞小包文还于她,笑道:“师妹平日言笑无忌,童心极重,想不到一旦面临礼义关头,竟然是一丝不苟,真叫师兄佩服。”
周慧瑛接过黄绞小包,放入怀中,笑道;“你别想激我打开,哼!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哩!”
方兆南缓缓站起身来,笑道:“天色已过子夜,师妹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再练不迟,我要告辞了。”
周慧瑛道:“你记着问那者樵夫,可不可以留在这里等我三月期满之后再走。”
方兆南点头一笑,转身出了石室,返回茅舍之中。
张一平经过一阵调息后,似已好转许多,目睹方兆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