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忠仰头望天,深深呼出一口气,心暗道,给陆世子当护卫,真真是劳心伤身……
“尹护卫?”
沈时葶端着药渣出来,狐疑地看他,“尹护卫,你是要用后厨吗?”
尹忠一搭着腰间的剑鞘,一摸了摸脑袋,牙一咬,心一横,道:“沈姑娘,属下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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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尹忠刻意弄出了大动静,从前院飞奔至后院,跨步跑至松苑,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样。
他踏进主屋,又故意使得门窗大开,朗声道:“主子,锦州酒庄出事了。”
陆九霄眉梢一挑,配合地问:“何事?”
又是好一番装腔作势,这支戏才算作罢。
不几时,沈时葶捧搁着药盏的楠木托盘,推门而进。
陆九霄老远闻见药味儿便知她来了,是以头也未抬,捏着那张描玉的宣纸,瞧得认真,盯着那纸上的“忱”字,道:“放下吧。”
“噔”一声,药盏是放下了,可那抹投在他腿上的影子并未离去。
少顷,男人眉头微蹙,抬头看她,“有事?”
沈时葶攥紧心,张了张嘴道:“世子要去锦州,能否带我一同?”
闻言,陆九霄眼眸微眯,脱口而出道:“不行,你给我在这好好呆着。”
沈时葶前进一步,那影子整个罩在陆九霄身上。
小姑娘挣扎道:“我不会给世子添乱的,且、且世子的身子未好全,正是用药的时候,这药总不能断吧?”
“你将药方给秦义,我自己会看着办。”
“可这药方也是根据病况轻重而调,哪能一直用同一副呢?”
静默半响,陆九霄将画纸反压在小几上,仰起下颔看她,“少喝几日会死人吗?”
小姑娘一顿,嗓子卡了壳。
那肯定是死不了人的……
陆九霄好整以暇地翘起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也没用,少给我添乱。”
他端起药盏,拧眉一气喝下,将碗盏推至前,“下去。”
眼
前的人没动。
不仅没动,还得寸进尺地又上前一步。
她蓦地蹲在男人腿边,揪住他一小块衣袍,“尹护卫说了,此行不便,若是世子有个不妥,我还能派上用场,世子为何不许我去?”
沈时葶这一问,显然将陆九霄给问住了。
可不及陆九霄应声,她便自己给出了答案。沈时葶道:“我知世子嫌我添乱,可我不会拖后腿的,我也不晕车,日两夜,我捱得住,若是世子有个头疼脑热,我也能及时救治。”
小姑娘一双眸子亮盈盈地看着他,那双拽着他袍子的心,不知何时拽住了他的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