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冲我来的,你趁乱先离了这里,回头再找方云书。”梅凌霜轻声嘱咐道。
“那你呢?”林文杏急道。
梅凌霜怎不知此番必是在劫难逃了,但依旧安慰她:“等事情过去了我再来找你。”
林文杏哪里肯信,抱着如画靠在梅凌霜身边:“你不用骗我,我也不走,咱们生死一处。”
方云书一手持剑与蓄势待发的剑客们对峙着,额上已是冷汗涔涔,见二人在身后卿卿我我不禁郁闷道:“你们要做同命鸳鸯我就不打扰了,我要好好活着把我女儿养大。”
院门外走进一个人拍手笑道:“好好好,想找的人都在这小破院里。云妹妹,上次一别你就失踪了,找了你一年也不见,霜妹妹,人人都道你死了,只我觉得你还活着,咱们自幼一起长大,也算是心有灵犀了,哟,杏花姑娘,别来无恙呀。”
院内的气氛随着傅新翰的到来缓和了许多,林文杏却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惊慌道:“你…你是什么人。”
傅新翰拊掌大笑:“原来杏花姑娘不认识我呀。”
“你…你认识我?”林文杏早已猜到眼前的来人必是醉花阁的恩客,心中未免发虚,虽然梅凌霜与方云书皆知她的身世,但亦是羞于启齿。
“林文杏,我不仅认识你,还认识你爹林风啸。”傅新翰得意地笑道。
林文杏听他题名道姓地叫了自己,还说了自己父亲的名字,关于父亲她唯一知道的就只是这个名字,见他也道了出来,也顾不得害怕,连忙问道:“你怎么认识我爹的?”
“啧啧,你爹就是我隐谷门的人,我能不认识,若不是被你娘魅惑,叛门出走,现在必是门里的顶级剑客了。”傅新翰似是卖弄,又瞧见林文杏怀里抱着孩子紧紧贴在梅凌霜身边,不禁痛心道:“霜妹妹,这是你跟谁生的孩子?我还一直纳闷,绿花散几时有别的法子可解了,原来到底是霜妹妹跟别人生了孩子,霜妹妹呀,你贪生无可厚非,可不该负了我的一片心,就是要生孩子,也该来找我啊。”
“你闭嘴,这不是我的孩子。”梅凌霜呵斥道,心中又隐隐畏惧他抖落出林文杏的身世来。
“霜妹妹,你唬弄别人就罢了,怎么唬弄起我来了,我虽不才,但隐谷门的□□还是知道一二的,你若不愿意承认,我也当不知道了,咱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还在。”傅新翰并不知梅凌霜已是武功全废,见方云书高攀不上,便有些趁人之危了。
林文杏听了这翻调戏之言,又兼傅新翰一口咬定这孩子是梅凌霜的,恐越说越明白,叫梅凌霜只得了真相,遂不顾矜持道:“你少胡说八道,是云书撰了一个新方子解了绿花散之毒,凌霜早已与我定了终身,就算你们青梅竹马,她对你无意,你也不要再死缠烂打了。”
“你们?订终身?两个女子?”傅新翰瞪大了眼睛。
“是,就是,所以你不要再当着我的面剖白你的心意了。”林文杏笃定道。
傅新翰愣了半天,突然大笑起来,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林文杏又是羞又是恼,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紧紧抓着梅凌霜,红着脸道:“我不怕人笑话,凌霜可怨我丢你的人了?”
梅凌霜不答,只是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方云书微微侧头,见梅凌霜抱着林文杏,林文杏抱着如画,如一家人一般温馨,不禁有些泛酸,“哐啷”一声扔下了剑:“喏,你老情人来了,也用不着我保护了吧。”
傅新翰这才喘过气来,依旧大笑不止,指着林文杏道:“见过认贼作父的,却没见过认贼作妇的,真真儿叫我开眼了,我说杏花姑娘,你跟个女子定了终身,我就当你在醉花阁里男人玩腻了换个新鲜口味,可你跟你杀父仇人定终身算个什么事呀,难道是卧薪尝胆,伺机报仇?”
林文杏被这番话震了一下,轻轻挣脱梅凌霜的怀抱,惊恐地问道:“凌霜,他…他在说什么?”
该来的终归要来,纸里还是包不住火,梅凌霜无言以对。
“哦?原来你不知道呀?霜妹妹向来鄙视我不够光明磊落,我还以为像霜妹妹这么敢作敢当的人会对心上人坦诚相见呢。”傅新翰煽风点火道:“杏花姑娘,她不告诉你,那我告诉你吧,当初你爹叛门出逃,门主就是派的霜妹妹清理门户的,算来那时候霜妹妹也才五六岁的模样吧,下手那叫一个干脆利落,真是天生做剑客的料,不过杏花姑娘也别怨她,身在江湖嘛,她现在对你好,就算是将功抵过了……”
傅新翰一直絮絮叨叨,林文杏眼前就晃过那一幕幕画面,深秋的树林里,一个哭泣的小女孩,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血……算来时间的对的上的,身份也是对的上的,可林文杏还是不愿意相信:“凌霜,他说的可是真的?”
她宁可梅凌霜矢口否认,好让自己有个欺骗自己的理由,可梅凌霜悲戚地看着她竟轻轻地点了点头,林文杏浑身一软瘫坐在地,这些年恨过怨过,却不知道该恨谁怨谁,如今知道了,却是那个她最不能怨恨的人。
“杏子。”梅凌霜见林文杏如此失魂落魄,岂能不心疼,伸手想去搀扶,林文杏一手打开她伸过来的手:“你别碰我。”
“霜妹妹,你如今可是在走林风啸的老路呀,早已有传言说你还活着,若不是我替你遮遮掩掩,你哪里还能活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