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里到处都好大一股生石灰味!”黄昭见细竹匾里排排放着十余枚指尖大小的药丸,便伸手去捏:“这药是做什么用的?”
安怡见他不洗手就乱摸药丸,不由微微皱眉,因着还要用他,只能忍着微笑:“生石灰是为了清瘟用的,那孩子又吐又泄,弄得到处都是,一般的方法清洁不了。这药丸正是制给大家伙用的,防患于未然吧。”
黄昭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指看,知道医者多少都有些洁癖,这是嫌弃自己呢,赌气挨个儿摸了一遍,见安怡面不改色就又觉得无趣了,随手把药丸一扔,道:“这样的好,怎不见你给我吃?”
安怡笑道:“给了啊,早给了,那还是我师父亲自配制的,统共只剩三丸,我和师兄一人用了一丸,最好的那粒已经给公子就着之前的汤药服下了。您忘啦?”
这还差不多。黄昭稍许满意,道:“那对狗男女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孩子呢,倒是要你们先照顾着,剩下的事我会安置。你究竟要让小爷在你这破院子里住多久啊?”
安怡道:“七天。”见黄昭脸色一变,忙道:“最少七天,不然得十天。”
黄昭忍了又忍,磨牙道:“小爷可不是来你这里游玩的。”
安怡装可怜:“当然知道,黄公子是大忙人,不然也不会一别三年有余,不闻音讯。”其实那年自她从抚宁归来后,她家和医馆附近经常都有身份不明的人盯梢,从秋天一直盯到冬天,直到某个下雪的早上那些人才突然消失不见,她也才能肯定是黄家的人,因为谢满棠不会有兴趣和精力这样关注她们。
黄昭显然也是知道这事儿的,但听她说起一别三年有余,不闻音讯,便反咬一口:“你个没良心的,既然挂念公子我,何不去看我?我可是一直盼着你去的。”眼看着安怡的耳垂微微红了,便觉得心情大好,一双眼睛亮得堪比太阳,调戏花季少女比调戏黄毛丫头好玩多了。
安怡不擅与人这样调笑说话,只能别开眼神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道:“查找什么人暗算我们并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弄明白这孩子是什么地方来的,又为什么生的病?究竟是给人有意害的?还是自己生的病?若是自己生的病,说不定他周围还有其他孩子会生这样的病,那就得赶紧知会当地,防患于未然,以免造成大疫情,害了更多人。”
黄昭见她不敢看自己,偏就挪动椅子坐到她对面去,歪着头笑看着她道:“你只关心这个,我却是更关心什么人想害你们。”
安怡心中一动,回眸盯着他认真看了片刻,见他唇角的笑意虽带了几分顽劣风流,一双眼睛却还如三年前那般清亮温暖,便收了应付之色,认真应对:“什么人?”
黄昭见她敛了笑意,一脸的认真,知道她已不再用平常人应付他的那一套来应付他,而是愿意露出真性情了,便也跟着敛了笑意道:“你们有什么仇家难道不知么?”
还真是知道啊,不知是否能借他的手一举将尤知章给灭了?安怡正沉吟间,黄昭已然道:“他还有用,我暂时还不能动他。我会警告他,日后再不许寻你们麻烦就是了。”
安怡很不高兴,恶人犯了错,就因为权贵要用,所以就可以不追究责任?怎么个个都这样理所当然的?
黄昭道:“不高兴了?”
恰逢陈知善递过茶来,安怡接过,往黄昭身上泼去。
第63章 视人命为草芥者,不配。。。
“你!”黄昭不防她会如此胆大,恰恰被泼了个满怀,气得暴跳起来,一边擦拭一边瞪着安怡骂:“你好大的胆子……”
陈知善虽然不知安怡究竟想要做什么,却本着只要是师妹做的就是正确的,只要是师妹的意思就要无条件拥护的宗旨,立即上前灭火:“黄公子,师妹她手滑了……”
“我是故意的。”安怡气定神闲地袖着手站在黄昭面前,微抬下巴轻声道:“被人莫名泼了一身的水,敢问公子是什么感觉?”
“好啊,好你个安怡!”黄昭算是明白她的险恶用心了,你不是让我忍了吗?行,你也忍忍试试?黄昭气得跳,这死丫头好大的胆子,不就是欺负他心好,气量宽宏,不屑于和她计较么?
安怡这才施了一礼:“对不住,方法粗糙了些,但情同此理。”
黄昭忍得咬牙切齿:“公子心好,气量宽宏,不耐烦和你这样的小人计较!”他衣裳穿得薄,湿透了难免有些不雅,只得大步奔回去换衣服。
安怡继续坐下来招呼陈知善:“把这些药丸全都团出来吧。兴许很快就能用着了。”
陈知善道:“为什么要惹他?”
安怡道:“他知道是对门干的,却叫我忍了,因为对他家有用。我想让他知道这种憋屈的心情,告诉他我不能白忍。”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