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夫人面前,施和霖端着架子说:“这么简单的方剂就不用你了!她心绪郁闷,加之年纪大了些,自然要开些安胎舒肝之药。”
段增犟嘴说:“那只是一样,她看着这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和吃饭,元气有伤……”
老夫人又拍腿:“哎呦,是呀!吃不好睡不好的!是我疏忽了!这要是出了事,我可悔死了。”
段增说:“所以说,应该加些补气之物,比如人参……”
老夫人忙说:“有啊!快,取钥匙去拿。”
施和霖又说:“其实也不必是百年老参,太子参,温和些的也可以。”
段增说:“若是太子参,就不必入药,就着菜做了就是了。”
施和霖道:“放药里也可以呀,你怎么总跟我对着干?”……
两个人又是一边争论一边写,拟出了一个方子。
施和霖把方子给了老夫人说道:“先吃这个,我五日后再来……”
段增说:“其实十日就行了,不必这么勤,就是要多静养。”
施和霖瞪眼:“我想来!你管得着吗?!”
老夫人笑着说:“好好,来就来,我们侯府派车去接你们。”
施和霖得胜地看段增,段增不屑地“哼”一声。
老夫人说道:“请封二十两银子给郎中。”
施和霖大瞪了眼睛:“二十两?!太好了!多谢……”
段增却郑重行礼道:“老夫人,此诊费过重,只是喜脉和安胎药,非常简单,一两二两就足够了,二十文都行,不至于二十两。”
施和霖指着段增结巴:“你……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你不是我徒弟!你是来向我讨债的!”
老夫人笑得嘴合不上,说道:“这哪里是诊费?是救了我孙儿的谢银。我孙儿命有多值钱?二十两哪里够?日后生下来了,还会再重赏两位。”
下人笑着捧上几封银子,施和霖伸手接了银子,段增马上向老夫人行了礼,扭头对施和霖说:“快走快走,打劫了人家要赶快走,我没你那样的厚脸皮,脸上真挂不住。”
众人都笑,与他们作别,老夫人还让人套车,送两个人回家了。
老夫人摇头叹气,抚着胸口说:“我的错我的错啊……”
沈汶赶快也过去给老夫人捶背,大献殷勤。
老夫人看着沈湘说:“你母亲就不能理事了,你来帮着吧。”
沈湘马上摇头:“不行,我实在没这个脑子。您让我耍七十二套枪法没事,但是别让我记账。”
老夫人又看肩头旁的沈汶,沈汶忙笑着说:“我来帮忙,我来帮忙,我能记账。”
老夫人发愁:“眼看就要近年关了,可不是只记个账呀。”
沈汶一指旁边的苏婉娘:“让她帮忙吧,我院子里的事都是她在管呀。”
苏婉娘忙表示推辞,老夫人叹气道:“事到临头也只好如此了,你跟着二小姐每天点卯过来,帮着理事。”
沈汶高兴地说:“婉娘姐姐成了管事了!”
其他人看到沈汶没有身边的丫鬟能干,还如此无知无觉,暗地鄙视了她一把。
告别老夫人出来,沈湘和沈汶与苏婉娘和春绿一同往回走。沈湘对苏婉娘感慨道:“你看,你让我帮你找施和霖治你的母亲,可最后,他却诊了我的母亲,救了我的弟弟或者妹妹,这就是善有善报吧。”
苏婉娘看了沈汶一眼,谦逊地说:“是夫人福泽深厚。”
沈汶默默地挽着苏婉娘的手,也同样心中感慨:前世,苏婉娘没有在这里,她的母亲此时已经过世。而自己的母亲也会流产。现在,因为苏婉娘,带来了施和霖和段增,前世都没有出生的孩子就会活着到来,未来也将如沈汶努力的那般变得与前世完全不同……
沈汶在没有救苏婉娘时,心中忐忑,但现在,她充满了信心,因镇北侯离开的阴郁心情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