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原来微红的脸突然变得煞白,他看向苏婉娘,怕苏婉娘觉得他隐瞒了身份,前来戏弄她。一阵头晕,摇摇欲坠。
可苏婉娘一听三皇子叫破四皇子的身份,马上明白了四皇子为何不治腿了:如果这个计划败露了,给四皇子治腿的郎中、涉事的医馆、参与其中的太监,都躲不开一个死字!一时心中万分难过,看向四皇子,见他脸色惨淡,眼露绝望,以为他被三皇子撞见了,害怕三皇子去告密,心中恐慌。
苏婉娘知道三皇子也是背着皇帝前来,同样是秘不可宣的事,见四皇子晃悠,忙过去虚扶了他,引他坐下,小声地安慰说:“没事。”
听了苏婉娘这两个字,四皇子才缓过气儿来,对着三皇子微弱地叫了一声:“三……哥。”
施和霖和段增互看,不知道这来的人是什么人,方才这位小哥的家里可是有问题的,治腿都不能。
三皇子也知道四皇子被自己吓到了,忙抱歉地说:“四弟不要惊慌,我只是来问问这里的郎中……有关我娘的病……”三皇子面现悲伤。
四皇子看着身边的苏婉娘,周围的几个人,想到他们方才那么热情地给他筹划,要为他治疗伤腿,一时有种豁出去了的感觉,低声说:“你娘……是不是跟我娘一样:开始时,头痛,目眩,掉头发,口舌生疮,然后,吃不下饭,可腹泻,呕吐。再后来,脸变得黑了,眼眶和两颊都陷下去了,头发全掉了,皮肤上,都是疮斑,咽不下水,吐出的东西有大蒜的味道……”
三皇子满眼眶的泪,一连点头说:“是……是……是这样的……”
施和霖大声说:“这么明显?!这不是中毒吗?”
段增说道:“还是最简单的毒,砒霜!你们找郎中了吗?”
三皇子身体颤抖着看段增:“郎中们说……看不出病症……”
施和霖“哈”地笑了一声:“你们请的都是什么狗屁郎中呀……”可看到了三皇子悲怆的样子,又闭了嘴。他看看三皇子,又看看四皇子,心说这是什么府邸?一个儿子的腿被接残了,治都不敢治。两个儿子的娘,中了砒霜都不知道……刚想到此,就猛地一个寒战,浑身抖了一下。
段增还没有察觉,皱眉道:“照你这么说,这已经是有段时间了,现在还活着可真是少见!你娘剩下日子该没多少了。”
施和霖拉了一下段曾的袖子,低声说:“别,别乱说……”
三皇子哆嗦着问:“能……能有什么办法?珍珠粉有……有用吗?”
段增摇头:“那些在早期还可以,可是现在,解毒已晚了,连镇痛的药都没有什么用,病人五内俱烂,最后满腹脓血。让她早点离开也许还仁慈些,能少受些苦。”
施和霖使劲拽段增的袖子:“你就别说啦!小孩子家,没出师别给人瞎看病!”
段增甩开施和霖:“这么明白的事还用出师吗?你别装糊涂!这才是真的是看不了的病,毒都把内脏烧穿了!天王老爷也救不了了。你拿不到钱的,讲清楚就行了,别卖关子……”
三皇子手扶了门框慢慢地转身,往外走,可到了院子里,他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
沈湘沈卓见状忙跑了出去,沈卓使劲扶三皇子起来,三皇子却怎么也站不起来。沈湘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剑,交给三皇子,让他拄着慢慢地跪起来,然后又站了起来。
沈卓低声说:“我陪着你,我们去城外。”
三皇子手握着沈湘的佩剑,恍若无闻地磕绊着随沈卓往外走。沈湘急忙跑回屋里,对沈汶小声说:“我带着我的护卫跟他们走,给你留两个人。”
沈汶摇头说:“你都带走吧,谁会注意我们?”
沈湘说:“还是留两个吧,你们小心些。”匆忙地离开了屋子。
他们离开,屋子里清静了,施和霖开始哆嗦了,小声对段增说:“咱们……咱们惹大事儿了……”?
☆、解局
? 段增皱眉:“要惹也是你惹的,我可没惹什么事儿,不过实话实说,还有错了?”
施和霖看着四皇子低声说:“他们……他们是……”
四皇子开口道:“我是四皇子,两位郎中,多有得罪。”他起身也向苏婉娘行礼:“这位娘子……”
苏婉娘忙规矩地行礼道:“见过四皇子。”
四皇子表情僵硬,沈汶笑眯眯地说:“我可不认识什么四皇子,还是叫公子哥哥吧。”过来行了个礼。
四皇子马上反应过来,对苏婉娘和众人说:“请呼我蒋公子。”不摆身份,也能近些。
苏婉娘抿嘴一笑,知道这个少年十分懂事,再次施礼说:“见过蒋公子。”盈盈之中,自有风流。四皇子也对苏婉娘行礼,就如一个普通的少年。
苏婉娘直起腰,就板了脸,看着四皇子说:“既然知道了公子家中不容易,公子的腿就更该治。”
施和霖皱着眉,段增却点头说:“对,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四皇子叹气道:“你们都不知深浅,这是人命关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