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个法国军官经历了一个人在这世间所能经历的最恐怖的事情——非洲食人族部落对一个白人俘虏的“欢迎仪式”。
这些残忍的野蛮人之所以像恶魔一样残暴,是因为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这个伪君子麾下的白人军官,他们用更残暴的手段对付这些野蛮人。就是因为这个,这些野蛮人才流亡到刚果自由邦,这个曾经强大昌盛的部落如今却只剩下些可怜的老弱病残。
他们一拥而上,开始摧残德·阿诺,用棍棒和石头砸他,用尖爪一样的手撕扯他的衣服。他身上的每一块布都被扯了下来,还赤身露体地挨了不少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这让他战粟不已,不过这个法国小伙子却没有因为不堪忍受的痛楚叫出声来,而是默默地祈祷能痛痛快快地死去,赶快从这折磨中解脱。
可想死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一会儿,黑人武士把围在他身边大打出手的妇女们统统轰到了一边儿,这是为了让他尝尝更高级的惩罚。第一波高潮过去了,他们对自己刚才围着德·阿诺又是叫骂讥讽、又是侮辱吐唾沫的表现感到很满意。
不久,他们来到了全村的中心位置。德·阿诺被牢牢地绑在一根巨大的柱桩上,以前被绑在这个柱桩上的人没一个活着下来的。
许多妇女从各自的茅草屋取来了锅和清水,其他人升起了一排火堆。他们准备在宴会上煮人肉,剩下的人肉可以剁成条、慢慢风干、留着以后吃,因为他们估计其他武士会带回更多的俘虏。他们推迟了庆祝晚宴,等待那些还在和白人血战的武士们归来。所以,一切都准备就绪,所有人都回到村庄后,已经很晚了。这时,他们把中尉围在中间,跳起了死亡之舞,这下子,中尉算是死定了。
因为疼痛和疲倦,德·阿诺处于半昏迷状态,他半睁着眼睛,看到下面的奇异情形,还以为自己是在噩梦当中,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的。
一个个野兽般的面孔,上面涂着乱七八糟的颜料——一张张大嘴,一双双松弛的嘴唇——一排排焦黄尖利的牙齿——一对对恶魔般咕噜乱转的眼睛——还有闪闪发光的赤裸身躯——冷峻的长矛。世上肯定不会存在这样的生物,所以他一定是在做梦。
那些野蛮人转着圈围拢过来。其中一个人前前后后地跳着,还举起长矛戳他的胳膊。剧烈的疼痛、烧灼的感觉和汩汩流出的鲜血,这一切让他不得不意识到自己绝望的处境、糟糕的现实。
又来一根长矛,又是狠狠一戳。他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他才不会疼得叫出声呢。
他是个一名法国军人,他要让这些禽兽知道知道,一名军官,也是一位绅士,是怎样视死如归的。
用不着什么人给他解释,人猿泰山就知道远处传来的枪声是怎么回事。此时,他唇上还带着简·波特香吻的温热,这让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荡着树枝穿过密林,直奔孟邦卡村庄
对于林中那场遭遇战的方位,他并不感兴趣,因为他知道那会很快结束的。那些不幸身亡的人,他帮不了;而侥幸逃脱的人,也用不着他操心。
当前,他的紧要任务是去救那些既没有丧生也没有逃脱的人。而且他还知道,这些人都被绑在孟邦卡村庄中央的大柱子上。
泰山看过很多次,孟邦卡村的黑人抓捕小队带着俘虏从北边归来,他们总是会把俘虏残忍地绑在柱子上,柱子下方升起一堆堆篝火,一闪一闪地发出火光。
他也知道,他们一般不会浪费太多时间,而是很快实现他们邪恶的目的——把他们的战利品开膛破肚、拿来果腹。他也拿不准是否能及时赶到,如果去晚了,他所能做的也就只剩下为死者报仇了。
夜幕降临,他加速前进,在树顶轻轻起伏的枝条间穿梭,热带地区皎洁的月光穿过树叶,照亮了泰山走的那条让人晕眩的“高空小路”。
不久,他就看到远方有火光。那堆篝火就在他所走的这条路的右侧。泰山并不知道法国水手上岸的事,他只当是波特教授和克莱顿在遭到袭击之前生起来的营火。
泰山对于自己的丛林知识很有把握,所以并没有调转方向,而是沿着他的既定路线一直走了下去。其实,距离他半英里之外的那团火光是来自于那队法国人营地的篝火。
没多久,泰山就荡到了孟邦卡村附近的一棵树上。他俯瞰村庄,啊,他来的还不晚!还来得及救人吗?他也不确定。柱子上绑着的那个人一动不动,那个黑人武士还在不停的用矛戳他。
泰山知道他们的习俗。他们还没有给他致命一击。他甚至可以看出死亡之舞已经进行了多长时间。
等会儿,孟邦卡村人就会用匕首割掉俘虏的一只耳朵——这就标志着死亡之舞的尾声到了。然后,眨眼间,就只剩下一个疼得满地打滚、残缺不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