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山宏美明显露出狼狈之色,连连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希望您至少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您曾经在真柴家喝过咖啡,就是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凶手……不对,目前还无法断定‘凶手’这一称谓是否妥当,但您的证词,对我们推定此人何时在咖啡中下毒至关重要。”
最后,草薙说了句“您看如何”,便挺直脊背俯视着她。在她主动开口之前,草薙已经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若山宏美双手捂着嘴,目光在桌面游移。终于,她开口说:“不是我。”
“哎?”
“不是我干的。”她眼中流露出倾诉般的目光,摇头说道,“我没下毒。我说的是事实,请你们相信我。”
草薙不由地和内海薰对望了一眼。
的确,若山宏美是嫌疑人之一,甚至可说是最为可疑的对象。她有下毒的时机。而且假如她和真柴义孝是婚外恋的关系,由爱生恨的可能性也很大,先将其杀害,再装成发现者的可能性也并非没有。
然而现阶段,草薙希望竭力排除这种先入为主的观点,与她接触。他理应并没有在言辞之中表现出对她的怀疑,他只是询问她何时与真柴义孝一起喝咖啡。但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也可以理解成因为她自己就是凶手,所以敏感地揣摩了刑警话里的含义,这才不由自主的想要先把自己撇清。
“我们并不是在怀疑您。”他冲她笑了笑,“就像刚才说的,我们不过想找出凶手行凶的时机。既然您已经承认了您曾经见过真柴先生,并曾和他一起喝过咖啡,那么请您告诉我们,你们是在什么时候,由谁怎样煮的咖啡。”
若山宏美白皙的脸上浮现出苦闷的表情,草薙尚且无法判断她是否单纯只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婚外情的事实。
“若山小姐。”内海薰突然开口叫她。
若山宏美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着她。
“我们已经设想过您与真柴义孝先生之间的关系了。”内海薰接着说,“即便您现在矢口否认,有关这一点今后我们还是会展开查证。过程中许多人会被问到这件事,所以还是请您好好考虑考虑。如果您现在对我们说实话,我想我们也愿意采取一些力所能及的措施。比如,您希望我们不再对其他人提起此事,我们也会配合的。”
如同公务员说办事手续一般口气轻松地说完这番话之后,内海薰看了草薙一眼,稍稍低下了头,或许是在为自己刚才的越权行为表示歉意吧。
然而她的这番建议似乎打动了若山宏美的心。或许同为女性这一因素也起了巨大的作用,她深深地一低头,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你们真的会替我保密吗?”
“只要此事与案件无关,我们是不会对人随便提起的。请您相信我们。”草薙明确地说。
若山宏美点了点头:“正如你们二位所言,我和真柴先生的确有些特殊的关系。不只昨晚,周六周日两天我都曾去过他家。”
“您上次是什么时候去的?”
“周六晚上,当时大概是晚上九点多吧。”
听这话,真柴绫音刚回娘家,他们便快快活活地幽会了。
“是你们之前就约好的吗?”
“不。当时我刚刚结拼布教室的工作,真柴先生打电话给我,叫我今晚去他家。”
“之后您就去了,是吗?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若山宏美迟疑了片刻之后,便像是豁出去了似的望着草薙:“当晚我就住在真柴家,第二天早上才离开。”
草薙身旁的内海薰开始记录,她的侧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肯定有她自己的理解。草薙心想,等询问结束之后,再来问问她。
“你们两人什么时候喝的咖啡?”
“昨天早上,是我泡的。啊,不过我们头天晚上也喝过。”
“周六晚上吗?也就是说,你们总共喝过两次咖啡,对吗?”
“是的。”
“周六晚上也是您煮的?”
“不是。周六晚上我到的时候,真柴先生已经煮好了,还为我准备了一杯。”若山宏美低头继续说,“这还是我头一次看到他动手煮咖啡呢。而当时他也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动手煮过了。
“当时他没有使用茶碟,对吗?”内海薰从本子上抬起头来问道。
若山宏美回答:“是的。”
“那么,昨天早上的咖啡是您煮的?”草薙再次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