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拼命抓住那只滑去的手,拼命地抓住,就像是要溺海的人,想要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
她擦着滑出眼眶的泪,不停地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白澜来了。
她站在沈念面前,神色没有半分哀痛,过了片刻,她才绕到床头,将老太太张着的眼合上:
“妈,您一路走好。”
老太太去了。
沈念站在原地,没有动,像是缕没有思维的灵魂。
白澜冰冷的声音,如钉子一样穿破她耳膜:
“沈念,你就是个扫把星,你一来,老太太就离世了,傅家容不下煞星,管家,让她离开。”
老太太走了,伺候了老太太多年的福妈含泪对沈念说:
“少夫人,回去吧。”
沈念仍然没有动。
过了会,她缓缓跪了下来,神态安静乞求:
“让我送奶奶最后一程,可以吗?”
白澜垂目,斜睨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声音相当绝情:
“凭什么?你是她的谁?”
是呵,她是老太太的谁?
对于傅家来说,她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傅寒夜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沈念,他的神色与白澜一样凛冽,吩咐身后的王朝:“王助理,把沈女士送回看守所。”
沈女士?
陌生的称呼,似刀子,一刀一刀凌迟着沈念的心。
母子俩都不待见她,她只能缓缓起身,举步维艰跟着王朝走出主卧。
她走的很慢,仿若要带走她最后的依恋,她站在楼梯口,迎头碰上了上来的乔安安,乔安安已梳妆打扮了一番,一身的黑裙,外面套了件黑风衣,鬓发上别了朵白花。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派头。
乔安安看她的目光,冷清又带着嘲弄:
“沈念,听说你已签字画押,你这身子骨……”
乔安安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两圈,回到了她皎好的五官上,这张脸,乔安安在看到第一次时,就嫉妒得发慌。
“能承受得住吗?再过两天,就要判了,我找人打听过了,律师说,至少四年以上。”
乔安安脸上的笑,多少带了点得意:
“你这孩子,怕是要生在监狱里,不过,也是缘份,你可以给他取名齐狱。”
沈念没有回答,她深深知道,打嘴炮毫无意义,见她站在那儿像幽魂,乔安安冷冷睨了她一眼,嘀咕了句:“真是晦气。”
擦过她的身体,乔安安进主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