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还不耐烦。“亲娘显然误会了,”你知道你这样让你哥多难做,虽然是你自己拍自己一砖,可当初抄家伙想打谁在场的都看见,你爹还得去给人赔礼,闺女喂,娘是想明白了,玩儿不是这么玩儿的,以后,可不兴让你胡来了!“
这您放心,再没比原主还胡来的了……艾珈心里默默点头,然后绞尽脑汁思考一个问题:奉天是哪?
全奉天看她笑话,算这是一个城吧,不是这姑娘混的跟小马哥一样,那就是这个奉天应该是个不知名的小城,可她又觉得奉天特别耳熟,那果断应该是某个城市的旧名。
北方,奉天……
原谅艾珈原先是彻头彻尾的南方人,国外都去过了就是没去过中国北方,对那儿的历史人文真是俩眼一抹黑,怎么着都想不起来,她只能放弃,图谋收集更多情报再战,此时更大的问题摆在面前,不管现实大环境如何,戒毒是第一要务。
刚才犯病时的难受劲儿她是不想再感受了,而且且不论这是不是她的身体,她也绝不容许自己会时不时的精神恍惚口水横流,不管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作死绝对不是她会做的事,她得咬牙拼一下。
看装饰这个家庭算是富裕的,一切都很精致高雅,女孩子闺房应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想来对于自家闺女能有个淑女形象是抱有殷切希望的……衣帽架上挂着的东西好像是一根皮鞭……
……不能好了!艾珈抱头。
这几天艾珈的脑内剧场台词来来去去就几个字:黎嘉骏你狠,黎嘉骏你牛逼,黎嘉骏我日你大爷,黎嘉骏我干你全家!
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这个叫黎嘉骏的十四岁小姑娘,看起来自称是女权主义者,但是干的全是崇拜男权的事儿,男人都穿裤子?我也穿!男人都玩儿戏子?我也玩!男人没事抽两口?我也抽!男人夜场一掷千金?我也撒钱!
妈个鸡啊,这妹子是不能好了,简直神经病,家里都不管管吗!
大概没过一天她的毒瘾又犯了,她虽然号称看过毒品展,但其实都是走马观花,唯一的用处就是让她知道吸毒有多不好,其后她就一直是浑浑噩噩的,总是困,呵欠不断,但身上从骨头往外散发着痒意,怎么都睡不着,尤其是是拒绝了秀秀按时送来的烟后,她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坐着坐着就放空了,口水眼泪哗哗的往下淌,精神完全无法集中,有人从身边经过都感觉不到,甚至有人跟自己说话都听不到。
有人把烟嘴凑到她嘴边,她淌着口水艰难的躲避,身体有多想抽这一口她是知道的,如果没那作死的一口,她可能压根不知道自己是犯毒瘾,只能这么干熬着,可是现在,因为知道只要一口,她现在这全身的debuff就可以解除,所以躲避起来尤其艰难,理智和本能打的你死我活,她有时候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茫然中已经吸了一口。
再熬一熬吧……熬一熬……
坐不住了,就躺到床上,脑子还清醒的时候,就回想以前老爸那些烟壳上的图片。
切开的喉管,烂掉的肺,萎缩的肌肉,掉了发黑的牙……
终于让她抽烟的人力道变大了,几乎是把烟嘴塞进她嘴里,耳边一直传来吸的命令声,她感觉自己在摇头,但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在摇,人大概是跟筛糠一样在抖的,一阵阵发冷发麻,她哆嗦着,艰难的把烟嘴顶出嘴唇,嘶嘶的吸了两口气:“不……吸……”
话一说完,身子突然一轻,许久以后,她听到了惊叫,和身下的热流。
卧槽……失禁了。
幸好有这两天鼻涕眼泪口水的失禁做铺垫,她呆滞了一会才感到一点委屈,倒没有悲愤和巨大羞耻什么的,但只是这么一点点委屈感,就已经让她眼眶发热,烟嘴又被塞她嘴里,差点顶掉她的牙,力量极其粗鲁,这点儿痛感惊醒了她,她明确的知道自己哭了出来,泪流满面:“不……”
“吸!快点!”炸雷一样的命令声,是大哥,他的头在眼前晃动,依然一身军装,却眼眶通红,“妹子,抽一口,哥求你!”
背景音乐,是亲妈嚎啕的哭声:“我这是造的啥孽啊!”
亲爹老爷在咆哮:“让她犯贱!抽!抽死她!”
大哥回头:“别看了,让她熬一熬吧,想戒是好事儿。”
“天哪!这时候谁家少爷小姐不好这口,有什么的啊!闺女啊!你是被板砖砸的头,又不是被烟枪砸的,你伤还没好,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啊!你不行了,娘可咋办啊!”
妈的,信息量又太大了。
艾珈艰难的转过头去,辛酸泪哗哗哗的往枕头里流。
没有东西去毒瘾,她吃饭都没胃口,可犯毒瘾时烟到嘴边都躲开的狠劲也上来了,她知道不补充热量和营养她更难熬过去,就自虐式的伸着头嗯嗯嗯的要吃,不管什么倒在嘴里西里呼噜的就咽,做饭的倒是细心,什么腥油重味儿的都没有,清粥混着鸡蛋拌点儿盐花和葱,有时候还加点麻油和醋,还算开胃,至少不会恶心的呕出来。
……其实前头差不多是一边吃一边吐,所以现在吃的时候,本能终于还是将烟瘾分了一点给食欲,让她好赖没恍恍惚惚的饿死。
初来乍到,艾珈也不把这条命当命了,熬不过就跟黎嘉骏一起死,熬过了……
他妈的黎嘉骏你也别回来了!
第4章 民国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