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这份高兴只维持了三天。
三天之后,长乐回到了元士院。
不但回来,还一来就给他带了一大盘子的火炙野豚肉。
“这是我学会的第一道菜。”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师长尝尝?”
李少陵眼里的笑意一点点消退。
是了,少女的第一次心动是多么的难以割舍,她贵为公主,任何东西都是唾手可得,哪会那么轻易地成全他。
脸色冷淡,他还是夹起一块肉尝了尝。
平心而论,火候正好,不干不柴,肥瘦得宜。但,他脸上丝毫没有露出夸赞和欣喜的神色,只平静地道:“多谢公主赏赐。”
长乐愣了愣,垂下眼帘,没说什么。
之后,李少陵又接连收到了她亲手做的第一件外袍,亲手做的第一盘点心,亲手煨的第一碗汤。
元士院的伙食是统一的大锅饭,没人知道李少陵不爱吃葱花,但长乐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此后每日清晨过来都给他带早膳和午膳,都是她精心准备的菜色,一点葱花也不沾。
李少陵冷着脸想拒绝,但她厨艺精湛,饭菜实在合他心意,他也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谢恩。
海兰瞅见了长乐的殷勤,皱着眉拉着她道:“你是公主,哪能自降身份。”
长乐垂眼,轻声与她道:“我不想给自己留遗憾。”
海兰没听懂,长乐却就自顾自地走了。
她这举动,是个人都知道她心属李师长,李少陵也就没少被人调侃:“未来驸马爷,还有两年公主就到了适婚之龄,你我也就不好见面了,趁着现在还有机会,快来喝一杯。”
十六岁是青云律法定下的女子适婚之龄,照长乐公主这个痴情劲儿,定是一到时候就要陛下赐婚的。
李少陵沉了脸,没有答话。
他开始疯狂地修习,努力啃下那些个治国良策、为臣之道,像是圆自己一个梦。
越啃,心里的不甘就越盛。
长乐兴高采烈地来找他,敲开他的门与他道:“明日是我的生辰,父皇母后在宫中设宴,你……”
“不去。”他冷声道。
微微一噎,长乐眨了眨眼:“你有别的事要忙?”
“是,明日也是花青的生辰,我早答应了她。”他讥诮地看着她这胖乎乎的脸蛋,“抱歉了殿下。”
心里一揪,长乐讪讪地退后:“没事,是我说得晚了些,那你——”
她想说,那你在花青那边吃完宴席,能不能过来一趟。
但李少陵还没把话听完,就嘭地关上了门。
门上的灰落下来,扑上了她的鼻尖。
长乐懵了一瞬,倒也没说什么,灰溜溜地自己走了。
李少陵就是发现她不会告他的状,所以在她面前愈加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反正都没了前程,为何还要与她笑脸相迎?
明日压根不是花青的生辰,但就算不是,他也过去陪花青过上一天。
长乐公主实在是受宠,所以她的生辰整个宫城都会庆祝,连街上都会张灯结彩,像是过什么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