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江道“那魏君到底是为什么要带俞楚回来的呢?难不成是有人逼他?他去的是云恋山庄,是魏老爷子逼他的?”
众人“哦”的一声,这下终于可以解释清楚了。丹穴山的人皆知,魏老爷子自从老夫人辞世后便归隐于云恋山庄,他生性古怪,魏之宥这次去的不就是云恋山庄。
“如果是逼不得已带回来,那肯定心里不畅快吧,何况魏君极为孝顺,不敢忤逆,心里憋屈。”
众人这一来二去竟把事情分析清楚了,不由得感叹俞楚可怜。
西厢房里,俞楚坐着一动不动,只要一动就牵扯到背部的肌肉,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她自小大大咧咧,唯独对亲人一事十分敏感,从前别人若是在她面前说她没娘,就凭她只有那一点点的三脚猫功夫,也敢开打。如今她纵使学了点术法,反而得忍气吞声。她回想起那句“无牵无挂”,就想起她阿爹,她阿爹也不知道在哪里,她好想对她阿爹说“你看,女儿现在可认真学习了!”
而后,她又记起来,没家了。眼泪不争气地骨碌骨碌掉下来,起身倒水,几把抹去脸上擦的黑炭。
铜镜里的脸,依然白皙清透。为了留在这里,她装傻扮丑,还得学会憋屈,越想越难过,情不自禁“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哭的抽搐,牵动得伤口撕裂。只得停下来休息,但是伤口又太疼,忍不住又哭起来。就这样哭一会儿停一会儿,持续了一个时辰,累的趴在书桌上睡着。
她不知道的是,窗外那白衣飘飘的少年屹立在那里看着她许久。他推门进入,看着她低垂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沉思片刻,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放在桌上。
俞楚尝试着用棍子把药涂在伤口,无奈一碰就疼得要命。离仙考的期限很近了,她还得抄那该死的《家训》,这样就没多少时间可以备考,她内心难免有些烦躁。
魏之宥书房里养着一盆兰花,散发着幽幽香气混杂着一丝清冷的檀木香。俞楚在门外徘徊许久,她不知此时进去会不会惹怒他,可是魏之宥的别院并无他人,他又下门禁,总得有人帮她上药吧。。。。
“进来吧。”他似早已知道门外有人。
俞楚不禁暗骂他“早知我在此,还让我在门外这么久。”
心里如是想,她见到魏之宥时,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迎上去,又识趣地离他一段距离。
“那个,师父,能不能。。。。”
背部抹药确实暧昧的不行,俞楚虽大胆,这等事她还是有些开不了口。
魏之宥却似明白过来,道“擦不到?”
俞楚拼命地点点头。
他思索片刻,道“那就不要擦了,也不碍事。”
晚间,冷泉
俞楚脚一碰水面,那刺骨的寒意就袭来。
“下去,这冷泉有疗伤的功效,挺住一个时辰后,内力也会有所提升。”
一听到内力也能提升,那刺骨的冰冷似乎消失不见,俞楚咬咬牙,猛地一脚要踩进去。
“外衣脱掉。”魏之宥眼神飘向远处一竹子上,甚是严肃正经。俞楚嘴上放荡,身体倒不是真放荡。一时间不知所措,魏之宥背过身令她褪去外衣。
她下了水,不曾想,这哪里是冷泉,明明是冰泉!冻得她直哆嗦,颤抖得不停地拍着水面,水花四溅。
“要静心,别乱动!”话音从头顶落下,还有一双温热的手掌落在她的肩膀。登时,一股暖流涌入身体。她抬头,发现魏之宥依然背对着她,只是伸手轻搭她的肩。
两人相处多日,交流甚少。俞楚此刻认真严肃道“师父,你真的很不想收我为徒吗?”
魏之宥调整了坐姿,肩上的手掌此刻落在她的手臂上,一手轻轻握住。
他道“虽然是爷爷的请求,不过我是自愿答应的,只是有条件,我觉得合乎情理。”
俞楚不解道“那你这惩罚也太重了吧!”
魏之宥哼一声,道“你既然想逞强,替别人受罚,那怎么能便宜你?”
俞楚算是明白了,魏之宥都知道。她乖乖地闭了嘴。
两人沉默片刻,冷泉里冒出的冷气烟雾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