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濯枝不仅不让,还挑衅道:“你自己下去啊,我又没拦着你。”
檀韫闻言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要跨过去,被傅濯枝抬腿勾住腰拽了回来,两人摔在一起,翻滚间被被子裹紧了。
胸膛贴着胸膛,腰腹紧着腰腹,檀韫耳朵发烫,又怕又羞,“你不许!”
“不许什么?”傅濯枝蹭着他的鼻梁,鼻尖,轻声说,“你要把话说明白,我才能懂啊,否则我说是会错意,得罪了你,岂不是罪过大了?”
“我以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呢,看来不是。”檀韫挑眉。
傅濯枝笑着说:“有我这么大的蛔虫吗?”
檀韫迟缓地反应过来,脸皮一下就烧开了,拍着他的肩膀说:“胡说什么啊,你不要脸!”
傅濯枝今儿就想逗他,压着檀韫不许他动弹,语气咄咄逼人,“我哪个字是胡说了?你说啊。”
檀韫说不出来,愤愤地说:“不想理你,走开啊。”
傅濯枝简直土匪做派,“说声好听的才给走,不然就给我躺着。”
其实每回做那事儿的时候,檀韫的嘴就跟抹了糖似的,说什么都好听,什么好听的都能说——当然大多时候是被傅濯枝逼得没法子了,不得不说。但寻常他很少说些好话,本就脸皮薄,被傅濯枝这么故意一逗,更难以启齿了。
傅濯枝本以为自己又要被咬一口或者是拍打拍打了,不曾想檀韫咬了咬红肿的唇瓣,那弧薄红的眼尾一挑,就眼波潋滟地说:“夫君。”
傅濯枝眼眶瞪大。
檀韫见状不好意思地撇开目光,轻轻搡了他一下,轻声说:“你说句话啊。”
“我我……”傅濯枝喉头堵了鸡蛋似的,半晌才憋出一句:
“这也太好听了吧!”
“……傻子!”檀韫好笑地揉了把傅濯枝呆愣的脸,趁机轻易地把这木头桩子推开,揉着腰下了床。
黑亮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身后,雪白的里衣挡不住他肩背腰腿的弧度,傅濯枝大马金刀地坐在床沿,把檀韫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地来回看了好几遍,直到檀韫转身朝他招了招手。
“过来。”
檀韫落座,把梳子拿起来,傅濯枝接过,站在他身后替他梳发,摸了摸有一块明显断了一小截的发尾巴。
傅濯枝熟练地替檀韫挽簪,按住檀韫的肩膀,俯身亲了亲他的右边锁骨,那里还留着一圈新鲜的牙印,是他们昨晚紧紧地缠着彼此诉说思念的证据之一。
傅濯枝偏头,说着修长的侧颈一路吻上去,檀韫不得不仰起头,很轻地喘了一声。傅濯枝最后在他的脸颊落下一吻,和檀韫含情脉脉的眼睛对视,都笑了起来。
一道洗漱后用过早膳,傅濯枝说:“你跟我一道出门,我先送你回宫。”
傅濯枝不太喜欢兜帽披风,檀韫拿了件披肩披风给他裹上,另外戴了圈围脖,说:“我还得去趟缉事厂衙门,你先去衙门吧。”
他拿出那双亲手做的手衣,傅濯枝乖乖伸出手让他给自己套上,低头蹭了蹭檀韫的颈窝,被摸了一把才转身离开。
檀韫看着傅濯枝健步出了院子,吩咐廊下的人去套马车,转身回屋去收拾东西。
昨儿带来的文书都摞在床头的小几上,檀韫走过去数了数,拿起来装进地上的小匣子里,抬头时顺手把半夜用过的药膏罐子拿起来,打开抽屉放了进去。
抽屉里瓶瓶罐罐的,除了床上要用的膏子外,还有两瓶爽口清喉的糖膏,唯独角落里放着一瓶没有写名字的药罐子,黝黑的一瓶塞着红塞子,乍一眼浓烈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