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考上了自己满意的高中,离高考的威胁也还有一段距离,算起来需要发愁的事情实在不太多。
所以,才有时间注意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说,恋爱。
这是阿冬的话。阿冬其实是一个长相秀气,个子玲珑的女生,因为名字里有个冬字,就被人“冬瓜冬瓜”地叫起来,而她自己也不介意。只是后来路眉觉得“冬瓜”这个名字和她的形象太不相符,才改叫她“阿冬”。
刚和阿冬混熟的时候,阿冬就开玩笑似的说,本班的唐皓可称得上是全校第一帅草,若不是海拔高度差太远,Kiss起来不方便,她还真想去倒追他。
“不会吧?我怎么不觉得?”路眉犹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笑着回应。
阿冬斜睨她一眼,道:“你呀,不知道初中三年眼睛长到哪里去了。”
她的反应是无辜地眨眨眼。她是真的不觉得啊,和唐皓当了三年的初中同学,两人之间说过的话绝不超过三句。她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是很清楚,只是大概知道他似乎,好像长得还不错。而且,皮肤很白。
啧,小白脸,好像正是她喜欢的类型呢。奇怪的是,她就是对他没兴趣。更何况,他跟她的死对头沈慧的交情似乎很不错,就算他再帅也没用啦。倒不是说她讨厌沈慧就要将和她交好的人一一打入另册,她还没那么小心眼儿,只是隐隐有些排斥感罢了。
只可惜,她没能将这种排斥感坚持到底。
她还是喜欢上了他。
望着飞机下方层层的白色云海,路眉的指甲深陷入掌心里,却感觉不到一点痛意。
回到N市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你还好吗?”将路眉送到公寓门口,Kevin这样问着。
“我很好。”她边开门边说。
转头看见他一副不怎么相信的表情,她不禁笑了出来,“哎呀,我承认以前伤心过一阵子,但那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不必担心,OK?”
“好吧。就怕你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Kevin松口气,伸手想揉揉她的头。
路眉头一偏躲开了,一脸得意。
Kevin立即变脸,“死丫头,你好大的胆子!”扑上去搔她痒,她躲不过,只得笑着连连求饶。
闹了半天,Kevin才放过她。
一转眼,他又蹙眉道:“说实在的,你真的不考虑搬到我那儿去吗?”
“这儿很安全,保安措施完善得很。”路眉抬头看他,“你在担心什么?”
“OK,asyoulike。”Kevin耸耸肩,顺势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我不进去了,好好休息,晚安。”
“嗯,晚安。”
关上门,让自己的身体倒入柔软的沙发中,伪装的面具也同时被丢弃。
没事了吗?骗谁呢?
也许,她可以面对Kevin或任何人表现得神色自若,谈笑风生,但她骗不了自己。
她依然很伤心很伤心。
本以为已经愈合的伤口,一碰又是鲜血淋漓。原来那种揪心之痛,不是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可以平复的。为了忘却过去的不堪,她远走他乡,她断绝了和旧友的一切联系。但现在她终于明白,那些都没用。唐皓在她心底留下的痕迹,远比她想象的更深,更重。
谁能告诉她,到底还要怎么做,才能彻底将过去遗忘呢?
在家休息了一天之后,路眉回到公司上班了。
不过是出差一星期而已,再见到这间几个人共用的办公室却有了恍若隔世之感,还好同事们还是一样热情,不,简直是太热情了。
还没等她坐下,几个人就呼啦啦地围上来,七嘴八舌地缠着她问东问西,诸如说出差地好不好玩,东西好不好吃啊之类的问题,好像路眉和Kevin不是去出差而是去度假似的。
小文更是直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带到办公室的大袋子不放。
于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她笑着将带回来的特产一一分发。
小文迫不及待地拆开一包牛肉干大嚼起来,再看看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一副德行,路眉不禁失笑,便回到自己座位坐下。
Kevin这时走进来,笑着和众人打招呼。
“老板!”大家欢呼起来。
“老板,你有没有带什么好东西回来给我们?”有人开玩笑地说。
Kevin笑,说:“路眉不是带了吗?她的就等于我的。”
“哦——”所有人都暧昧地拖长了声调,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