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醒来就惦记着那个女人,可把陆行严气得直摇头,“大凯。你是个男人,这样儿女情长终会坏了大事。当初乔五便告诫过你,大事为重,你怎么到了今天还不明白?”
“大凯,我沈绍隽一向敬你是条汉子,如今国难当头,你也亲眼所见江南一带同胞的惨剧,我想你必定感同身受,这时候你若还和那里通倭国的女子纠缠不休,可对得起家乡父老?莫非在你心中民族大义还不如儿女情长?”沈绍隽也皱眉附和。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可我是个男人,若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岂不是毫无担当,无论白屏做了什么错事,也都是我的女人,由我来管教,她犯的错由我来承担。”尽管伤后虚弱,可方大凯还是一脸坚定。
“你放心,白屏就在隔壁屋子里好好的,行严自然不会虐待她,你既然说了会管教她,会承担她的错事,那便希望你说到做到。”乔霏望着他,“但是你可千万别把自己的命再给搭进去,若让我们知道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就绝不会放过白屏。”
“我明白。”方大凯感激地看着她。
陆行严看看乔霏,又看看方大凯,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他的心思细腻敏感,旁人最细微末节的反应也都看在他的眼里。
照理说方大凯是因为乔霏才会对那白屏如此迷恋的,可是如今正主儿就在这里,怎么还觉得两人之间坦坦荡荡的,毫无一丝暧昧之情?难道真是他误会了?
他自然不会知道,方大凯迷恋的是当年那个将他从泥淖中救出的十来岁少女,是她给了他生命中的希望和光亮,明明知道没有可能,还是义无反顾地眷恋那一丝温暖。
那样的美好永远只停留在那一年,后来这个杀伐决断,沉静稳重的乔霏只让他觉得敬重,甚至畏惧,却没有太多的绮思。
而在白屏的身上他却见到了初遇那年的乔霏,那个清冷的女孩儿,便把自己一腔柔情全都寄托在她的身上,哪怕被伤得伤痕累累也无所谓,其实他爱上的不过是自己手制的偶像罢了。
“既然你有信心处理好白屏的事,那我们也不多作纠缠,现在你离开了上海,眼下最重要的是在沦陷区的情报和锄奸工作由谁来接手,你那帮留在上海的兄弟还靠得住吗?”
“你放心,虽然我人是过来了,可是都已经安排好了,我那些兄弟会继续配合陆处长的。”方大凯拍着胸脯保证。
“听说你过去的结拜大哥苏正龙已经被倭人控制了,不久之后就要公开投敌,苏正龙在上海滩的势力很大,你走后他还可以名正言顺接管你的势力,你那些兄弟未必会再听你的话,所以你们一定不能让他公开投敌,无论是制止也好,锄奸也罢,一定要将苗头扼杀在摇篮中。”乔霏严厉地说。
陆行严心中一凛,苏正龙投敌的事,他的手下只是报告说有这个迹象,但并不肯定,乔霏既然这么说,那便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再想到之前乔霏竟然连白屏的母亲被倭人下毒都清楚,更是悚然一惊,没想到自己的情报网络终究还是逊了一筹。
他自然不知道乔霏凭借的是前世的印象,而不是什么情报渠道,在打击之下,他痛下决心更加用心地经营自己的情报网络,倒是出乎乔霏的意料。
方大凯也是皱起了眉头,“苏大哥虽然贪财,但是对倭人的态度并不好,照理说不会轻易投敌才对。”
“倭人的手段你还不清楚吗?无非是威逼利诱,苏正龙也是个普通人,也有弱点,未必能经得起,不要说他了,换做你今日留在上海,说不定也在白屏的逼迫下投敌了。”乔霏犀利的言辞让方大凯瞬间白了脸,白屏里通倭人的罪名是实打实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抹杀。
“我这就让人配合陆处长去探探苏正龙的口风。”方大凯欣然允诺。
“好。”乔霏点点头,他毕竟重伤未愈,精神很容易疲倦,“你快些好起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托你去办。”
方大凯的眼睛亮了亮,他一直不肯离开上海的原因除了白屏之外,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他离开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便觉得自己如鱼离开了水,不仅毫无优势,还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还有什么价值可言。
如果还有更重要的事,那么自己的地位也许会不降反升,他一向对乔霏敬服,只要是她交给他的任务,她提点他做的事,无一不让他得益良多。
从方大凯的屋子里出来,陆行严终究还是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白屏的母亲真是倭人下的毒?”
连沈绍隽也停住了脚步,显然也十分好奇。
乔霏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似乎对他们这么执着地追究这个答案觉得可笑,“我随口胡诌的,你们信了?”
陆行严和沈绍隽两人立刻风中凌乱了,她说得和真的一样,白屏都要信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相信?
“不过以倭人的卑劣程度,真要对白屏的母亲下毒也不是不可能,许多倭人医生实际上都是倭国的特务,在沦陷区不是有好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就死在这些倭人医生手上么?他们做得倒是一丝痕迹都不留。”乔霏冷笑,“这种事情真真假假,政治需要而已,又不是要破案,难道还要讲什么证据确凿么?我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沈绍隽愣住了,陆行严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