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被樊肆定住下颌,让她的目光转了回去。
他的脸离得很近,双眸认真地盯着她的头顶,似乎在研究着什么,又似乎很沉浸。
“怎么了?”楼云屏奇怪地问。
樊肆伸手,在她眉前的覆发上拨了拨,拿下一片绒羽。
“鸟崽的羽毛,沾上了。”
楼云屏看了眼那片绒羽,“哦”了一声:“我好像听见有人叫我?”
樊肆笑了笑,“没有。”
楼云屏选择相信他。
她抱着一窝鸟崽进屋,樊肆还留在门外。
他姿态闲适,好似身上穿的并不是沾了草屑泥印的粗布棉裤,而是什么风度翩翩的华服。
他看着大步走到自己面前的晋珐。
晋珐果然被气得不轻。
——从刚刚晋珐站着的那个位置看过来,他与楼云屏方才的动作,应该像极了亲吻。
樊肆笑了笑,模样似乎很是无辜。
晋珐以前看不上樊肆,从没有正眼看过他,但此时,沉怒的眸光却死死盯着樊肆。
“樊肆?你方才,在做什么?”
“自然是与我的娘子联络感情。”樊肆好整以暇地回答,像是才发现晋珐在此处,露出个惊讶神色来,“晋公子,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樊肆!”晋珐低沉怒吼,“云屏不可能钟情你,你们的事,我心里一清二楚,你不用再演戏。”
“是吗?一清二楚?”樊肆迟疑了一下,一只手抬起来,食指微曲,抵在下巴上,“看来,云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给晋公子你写过信了?难不成,云屏已经将我们每日的点点滴滴,也对晋公子说得一清二楚?”
晋珐一哽。
他紧了紧牙关。他和云屏一路走来,最知道什么叫做日久生情。
他对云屏或许是初见时便已动心,但云屏对他,绝对不是。
晋珐最为介怀的,也是最为恐惧的,便是如今,云屏身边朝夕相处的人是樊肆。
樊肆若真有心同他争抢云屏……
“那云屏也一定已经在信中告诉过晋公子了,关于成婚那日,她同我说的事。”樊肆展颜笑了笑,那总是冷淡着垂下的眼角笑起来时,显得懒散而从容。
“她说,我们从此以后忘却前尘,做一对平凡夫妻。”
晋珐神色瞬间变得黑沉冷凝,眼神可怕至极,似乎下一秒能将樊肆生吞活剥了。
樊肆淡然地回看他,没有一点退缩害怕的样子,反而,还带着一丝怜悯。
他似是想到什么,慢慢启唇,开口再补了一刀。
“不然晋公子以为,为何你方才叫云屏,她却不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