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飞虎在下降途中,甚至……还顾得上抬眼看看山下的进攻态势。
此刻,双方正在僵持,洞里的土匪,利用老百姓的身躯作掩护,不断往下打枪,有人在粗鲁地咒骂,丁飞虎甚至分辨得出陈孝礼那声嘶力竭的叫嚣声……
八路军的进攻部队,都隐蔽在一处处的石砬后,沟坎里,在岳正龙的指挥下,慢慢往前运动,逐步接近洞口。
从高空俯视,冬天光秃秃的山岭间,飘荡着一股淡淡的烟气……忽然丁飞虎从空中看见胡婉婷的身影,正隐在那块乱石后面,仰头望着他。
胡婉婷那件粉红色的上衣,银灰色的斗蓬,在战场上显得异常显眼,她正盯着自己悬挂在石壁上的动作……丁飞虎忽然心里一热,他感觉得到胡婉婷那担忧而紧张的神态,灼热而发光的眼神……
……
此刻的胡婉婷,也在睁大眼睛,凝视着洞口上方悬挂着的丁飞虎。
她的心里咚咚直跳。
这确实是一个十分冒险的战术,倘若……他们不小心发出了声响,或是有土匪偶然向上看一眼,那么,丁飞虎他们立刻就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土匪的子弹,会把他们的身子立刻打成马蜂窝。
只能乞求丁飞虎他们好运了,胡婉婷在心里默念着:丁飞虎,小心,小心,别出声音,快点,再快点,好,就这样……
……
唰唰唰——
三名勇士的身子,就快降到神龙洞口了。
丁飞虎的手,撒开了绳子。
他两只手各攥着一把驳壳枪——其中一只是胡婉婷的,现在,要施展“双枪虎将”的雄风了。
此刻他全身所有的重量,都悬挂在一根绳索上,任凭着上面的同志慢慢往下系……他的身体,开始打横,下降、再下降……神龙洞口,已经在自己的脚下。
此刻的洞口处,一片喧哗。
被绑着的老百姓,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有人身上血迹斑斑,土匪们躲在他们身后,咒骂着,打着枪,乱乱哄哄……
丁飞虎手里的枪,突然打响了。
“叭叭,叭叭叭,”
他左右开弓,甩开两臂,从上往下射击,在不足两丈的距离内,几乎是百发百中。子弹射在那些躲在老百姓身后的土匪身上,立刻引起了一片惊叫。
“啊——”
“上面有人……”
洞口登时乱成一团。
丁飞虎的嘴里,还有手里的枪,同时发出了怒吼。
两只驳壳枪,轮番向着洞口打着短点射,“叭,叭叭,”枪口火星乱迸,他的身子象是在空中飞行一样,整个横着从天而降,张开的双臂犹如两只翅膀……双枪齐发。
“叭,叭叭,”子弹象雨点一样从天而降,飞向洞口的土匪。
绝不能让土匪缓过劲来。
两边的小毛和田二牛,也同时开了火。
小毛手里的枪,跟丁飞虎一起射击,形成了交叉火力。把洞口的土匪打得惨叫声声,鬼哭狼嚎,除了被打死的,纷纷起身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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