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吹皱了一池秋水,这一笑,吹散了天边浮云。这一笑,有相知相惜,有前嫌尽释,有共同的希望,共同的担忧。他们的心,同为一个人跳动,他们的血,同为一个人而流。
那个让他们不惜以性命交换的人儿,此刻正安稳的躺在床上,平稳的呼吸。虽然现在还没醒,但总会醒的,他们的付出,终会是值得的。
那个人不喜欢他们打架,讨厌他们的互相排斥敌对,那么他们便以朋友相称,以兄弟之谊的相处,只要那人能开怀。
是的,只要他能开怀,无论做什么,他们都是愿意的……
事实证明上古医书是可以信赖的,最起码秦恕的情况是好起来了。一天,两天,三天,随着白慕之柳谦司徒三个齐心协力的‘放血’,在第四天,三个人都脸色白的跟白无常差不多时,秦恕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
身子依旧发着热,却没刚开始的时候烫得那么厉害,依旧昏迷不醒,却也没有再胡言乱语了,就只是静静的躺着,睡得很安稳的样子。
刚刚睡过一小觉,白慕之走过来换柳谦和司徒傲的班。大家都想照顾秦恕,为了保证他身边不缺了人,他们分成两班,轮流过来守着。柳谦和司徒傲是一班,是因为他们要一起被木华取心头血。而白慕之休息了两天,终于能不靠别人扶着走路了,只是脸色白的吓人。
房间里没有别人,木华和姑姑有事去忙了,不是上茶上饭的点,也没小婢过来,三个人一起坐在房间喝茶,难得没有吵架,第一次如此安静的相处。
“你们两个,还好吧……”白慕之捧着青花的茶杯,低声问。
“没你那么脆弱。”司徒傲冷哼一声,胳膊一抬,喝尽了杯中茶。语气喝硬,苍白的脸色却泄露了身体的状况。
“是啊,强壮的都快走不动道了。”白慕之一脸挑剔。
“你!”
“我怎样!”
“都没什么力气,就不要吵了,养养神,一会儿还得取血。”柳谦看着大眼对小眼的两个人,“虽然小恕睡着,但谁都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不是?多谢慕之兄关心,我们两个应该还好,只是你——前些日子取血取得狠了点,你可恢复了些?”
“我没事。”白慕之的声音有些闷,转眼看向床上的秦恕,“小恕什么时候好……”
两个人一起看过去,“是啊……他什么时候好……”
聊着聊着,三个人都有些困,却都不肯离去,一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白慕之是被一声声呻吟惊醒的,转头一看,秦恕正蜷着身子颤抖着,不清不楚的叫着什么,很痛苦的样子,马上扑过去,“小恕你怎么了?”
一摸到他的身体,顿时吓了一跳,那种热度,是人能受得了得么?明明温度降下去了,也快不怎么烧了,怎么突然间又烫的这么厉害?
柳谦和司徒傲几乎是同时醒来,跑到床前一看,也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
司徒傲一激动,“那个木华就是个庸医!老子去找他!”说完喘着气飞奔着出了门。
白慕之搂着秦恕的身子,柳谦拉着秦恕的手,两个人一句话没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怕看到一样的失望。木华曾说过,热毒发作,是会活活热死的,如果秦恕的身子热得太过,可能……就没得救了。
九十 最后一碗心头血
“怎么样怎么样?”
“他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很热满身通红?”
“可要现在取血?”
木华几乎是被司徒傲强行拉进来的,白慕之第一时间放下秦恕的身子,柳谦马上把握在手里的秦恕的手递给他,示意他马上把脉。
三个人更是因为过于担心秦恕的状况失了些耐心,想说的话尽数说出,木华微皱着眉,有些不能凝神。还是姑姑把他们三个一起拉开,“你们急个屁啊,吼那么大声我家相公怎么把脉啊,都给我安静些!”
三人一起噤了声,齐齐看着木华,那表情要多幽怨有多幽怨。焦急,担忧,期待,很多种情绪集在一起,变成对木华的殷切盼望,希望秦恕没事,可以顺利的好起来……
“再热下去,他会死!”
“你个庸医!”司徒傲一急,伸手抓住他的襟口,“你不是说小恕能好吗?”
“放手啦你!”有人掐着夫君,姑姑急了,冲过去就一个劲扒着司徒傲的手,“要死啦!我家相公又没说他马上就死,你急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