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池眼见着佳夕将手在她的睡裙上来回蹭了蹭。
“没汗了!”她仰着头对他说,说完,她又喜滋滋地去握回周砚池的手。
“我的手上有汗。”
“没关系,我不嫌哥哥。”佳夕一脸真诚。
……
“对了哥哥,妈妈今天带我去吃药了,好甜好甜哦,我都想给你带一颗了!”
“什么?药?”周砚池总是跟不上她的脑回路的。
“对呀,说是吃了就不会……嗯,腿坏掉麻掉的药,好好吃哦。”
周砚池看着她陶醉的表情,这下听明白了,垂眼看她:“预防小儿麻痹症的糖丸,我早就吃过了。”
“很好吃的,对吧。”佳夕晃着他的手,想要得到哥哥的肯定。
“药有什么好吃的,一般。”
佳夕仰头看他:这个世界上,好像就没有可以让哥哥满意喜欢的东西呢。
又过了一刻钟,久到周砚池的腿被叮了三个包,他才迎来了解脱:祝玲终于来接佳夕回去睡觉。
这一年的佳夕虽然不知道申奥成功是什么意思,但她凭着妈妈还有大院许多大人的脸色分辨出这一定是比她终于掉了人生第一颗牙了不起得多的大事。
只不过在很久很久以后,佳夕这颗乳牙究竟是被丢上了屋顶还是树下,她早已记不清,但是2001年7月13日这个夜晚连同发生在佳夕身上的许多事一起时常被妈妈提起,妈妈说佳夕从出生就带着福气,出生那年香港回归,掉第一颗牙的时候北京申奥成功,她一定会是最幸运的孩子。
因为论据似乎十分充分,对此,佳夕深信不疑。
第004章他的小喇叭
2001年八月的一个早上,和往常假期的任何一个早上比没有什么特别。
周砚池握着毛笔在宣纸上练习写“一”这个字,再过阵子他就要上小学了,爸爸说字迹非常重要,于是给他报了个书法班。
周砚池正在练习书法老师布置的任务,只不过还没能练上多久就听到隔壁祝妈妈在像抓猫猫一样抓佳夕来涂宝宝霜,周砚池听着她忽远忽近的咯咯笑声,知道她大约五分钟后就会再次来到他的窗前探监。
因为拒绝也是没有用的,他已经习以为常。
只不过这一天,倒是有些出乎周砚池的意料,他能听到佳夕叽叽喳喳的声音不远也不近,不知道在那里说什么,中间还穿插着隔壁那个张小敦和陈雷在吵嚷的动静。
周砚池听着外面闹腾得好像猪圈里的猪们在开茶话会,虽然他没见过猪圈,但是想象中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见他们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周砚池实在静不下心来练字,忍不住站起身把窗户推开了一点。
夏日的暑气一窝蜂地涌了进来,热得周砚池有些烦躁,而他对于窗外不远处的这幅景象也是毫无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