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棺材处破损的位置来看,这是一幅厚棺,看样子还是一副‘柳木’。所谓的柳木,不是指柳树做成的棺材,而是指广西柳州的棺木。由于地理位置特殊,柳州历来出产好木材,棺材的制作工艺也非常厉害,民间历来就有一句俗语,叫:“住在杭州,穿在苏州,食在广州,死在柳州。”
柳棺有它自己的规格,而且几百年来都不曾改变,我记得小时候,那会儿乡下还没有时兴火化。我们乡里有一个富户,他爹死的时候,用的就是早年准备好的柳木。据抬棺的人说,这棺材看起来和普通棺材差不多,但抬起来特别沉,还有阵阵棺木的香味儿。
不过由于过去运输不太方便,如果不是在当地,外地能用上柳木的,家境都不会太差。
我眼前的这具棺材是很明显的柳木,看来棺材里面躺着的,必定是当时这地方的富户,但这棺材斜着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棺材实际上早已经被人动过了?
此刻这棺材完全暴露出来,伴随着泥腥味儿,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怪味儿,不太好闻。豆腐扇了扇鼻子,憋着气道:“真他妈的臭,我说老陈,现在怎么办?咱们的盗洞要不要绕过去。”
豆腐胆子比较小,所以出了这么个馊主意,看见棺材就想绕道,我虽然被这味道熏的有些想作呕,但心中不免打起了别的主意。
近几十年来,老百姓就算下葬,也已经没了陪葬的习俗,因此近代的坟是挖不出东西的。但在民国时期,富裕些的人家依然有放陪葬品的习俗,我眼前的这具棺材,一看**程度,至少也有百来年,棺材里是有**是放了陪葬品的。
于是我对豆腐说道:“饶个屁道,你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们就是来挖蘑菇的,遇见棺材就走算什么事儿?”说着,我指了指眼前的棺木,道:“看见没,少说也有一百多年了,里面肯定有陪葬品,不管这棺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既然已经挖开了,咱们就拿它练练手。”
豆腐一脸踩了臭狗屎的表情,神情明显有些畏惧,缩了缩脖子,腆着脸笑道:“我这不是第一次,所以紧张吗?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小弟没有经验。不如这样,你动手,我在旁边学着,以后才好给你当帮手。”说完,缩着身体溜到一边,示意我自己动手。
我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这小子平时胆子跟耗子一样,要真让他动棺材看尸体,没准儿得吓的尿裤子,也罢,这棺材就差掀个盖子,我还是自己动手吧。
当即我带上手套和防毒面具,这面具是水货,好一点儿的防毒面具市面上不好买,带上之后十分憋闷,虽然闻不到怪味儿了,但鼻子里全是塑胶的味道。
那棺材盖已经腐朽的差不多,由于这里地方狭窄,抽盖是不可能的,只能直接将棺盖弄碎。探铲是钢加铁,砸下去力道不小,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棺材的前半截塌陷了一块,棺盖碎裂掉入了棺中,露出了半米长的洞口。
能有这个洞也足够了,就可以看清里面的陪葬品和尸体,我侧头看了看豆腐,这小子已经吓的脸色发白了,整个儿怂样毕现,嘴里嘀嘀咕咕念着阿弥陀佛。
俗话说的好,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小子心软胆子小,实在不适合干这种勾当。我这些年做生意,认识的朋友很多。那些生意上的伙伴,为了赚钱,什么下三滥的勾当都干的出来。
我和豆腐认识多年,但我从来不会把他拉入我以前的朋友圈子里,到不是嫌弃他容易犯怂,而是现在这个社会,像他这么纯粹没有坏心眼的人已经很少了,潜意识里,我不太希望自己把他拉黑。
虽然爷爷留下的工作笔记里,经验不少,我也记得烂熟于心,但这种开人家棺材的事情毕竟是第一次干。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有他在旁边嘀咕念经也好,让我有了些底气,于是打起手电筒,凑到了被我砸出的洞口边上。
由于带着防毒面具,我凑过去后没有闻到什么怪味儿,借着手电筒昏黄的光芒,我眼睛往棺材里一看,不由愣了。按照我的想法,首先看到的,应该是一具白骨,或者是披挂。
过去的死人下葬,并非直接往棺材里一放,还要讲究披挂。
披挂这个东西各地的叫法不一样,总之就是在棺材里放入棉被一类的东西,将身体裹起来,就像给死尸做了一张床一样。所以按理来讲,我应该会看到一些烂棉被才对,但眼前的一切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我看到的居然是一汪黑水。
棺材里怎么会有水?
黑水被手电筒一照,反射着幽光,水底隐隐约约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忍不住前一凑,由于地方狭窄,因此整个人的上半身就压在了棺材的边缘。没成想这棺材年深日久,内里已经完全败坏。我才刚一压下去,便觉得不好,只听身下咯吱一样,胸口下的整块棺木,顿时破了一大块。我整个人猝不及防,因为这股惯力而往下栽,霎时间整个人的上半身都埋入了棺材的黑水之中。
旁边的豆腐惊呼一声,急道:“老陈,你这是干什么,怎么突然扑上去了!难不成里面的死尸还是个女的?你可不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啊!”说罢立刻来拽我的衣领。
我整个上半身扑入黑水之中,只觉的那水滑腻冰冷,就像是过了期,有些水化的果冻一样,触碰到皮肤,觉得十分恶心。
好在豆腐的反应也够快,立刻将我拽了起来,我防毒面具上全是黑水,阻碍了视线,眼前黑麻麻一片,使得我不得不将面具摘下来、
这一摘,霎时便闻到一股浓烈的恶臭,赫然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而此时,由于棺材破了一个口,里面黑色的液体正顺着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