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懒货手持黑刀的背影,我瞬间觉得,他似乎和哑巴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但我知道,眼前这个人和哑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懒货虽然神秘,但出身却有迹可循,而且在性格上,两人也是天壤之别。哑巴是个高傲冷漠的人,但不是个嗜虐好杀的人。
只是,为什么懒货使刀的手法,会与哑巴一模一样呢?
他并不缺钱,又为什么会为了所谓的出场费来帮我呢?
他真实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决定等出了这个古城,得想办法好好问清楚。
便如同刘队所说,相连的这间石室,是个兵器室,刀枪剑弩无一不有,只是年底久远,多已经损毁,唯一保存的比较完好的几样青铜器,个头也比较大,上面布满了铜花。
倒斗这一行干的久了,对于古物都有一种执着,除了哈日查盖这个业余的以外,连懒货的目光都忍不住在那些罕见而精美的青铜器上停留了须臾。这并不是一种贪心,而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喜爱。犹如画家见到稀世名画,文学家看到罕见孤本一样。
不过懒货定力还是强一些,看过几眼后,便将目光转向了石室的正前方,那地方有一扇已经关闭的石门。石门高约两米,上面浮雕着两个巨目人脸,神情严肃,目视远方,似乎在观看什么,又似乎是在等待什么。由于我们现在是从内往外走,相当于倒着走的,因此这扇石门也根本无法推开。
红毛说:“这地方既然有住过守卫军,那这石门肯定是可以打开的,八成有机关,再好好找找。”我将独眼龙放到一旁,和懒货将整间石室摸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机关一类的踪迹。
这时,我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刘队启动的那个机关,似乎是将人的眼珠子往下按。这个念头一闪过,我便不由自主将目光看向了石门上的两张人脸。它们的眼瞳都有凸出,只是凸出的不太明显,而且从表面看去,也是整体成型,不像是可以活动的样子。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使劲儿按了按其中一张人脸的眼球,没动静。
于是我又去按它的另一只眼睛,这一按,便觉得手下一空,只见那凸起的眼珠子,居然真的能活动,一下子缩到了里面。没有我意想中的机括运转的声音,眼珠子缩进去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秉着呼吸静候了片刻,有些奇怪。这会儿,由于那石眼瞳缩回去,因此中间位置,流出冷一个直径约两厘米的圆孔,我忍不住朝着那圆孔看去,心说这机关莫非是年深日久,已经损坏了?
不可能啊,那刘队是怎么过去的?
谁知我打着灯光贴上去一看,猛然便瞧见,在圆孔的对面,赫然还有一只眼睛,一只真正的,微微带着血丝的眼睛,正透过这个圆孔,一动不动的观察着我们。
“啊……!”我实在没料到这么个情景,惊的忍不住大叫。任谁猛然看见一只眼珠子在偷窥你,恐怕都淡定不下来。就在我发出惊叫的瞬间,那只眼珠子猛地移开了,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从身侧忽然扑出来一个人影,猛地将我按倒在地。
与此同时,便听得头顶咻的一声响,一只短弩猛地从圆孔里射出来,狠狠的扎在了对面的石墙上。
扑倒我的是哈日查盖,这会儿他趴在我身上直喘气,嘴里骂娘道:“最毒妇人心啊。”
我这才意识到是他救了我一命,如果刚才不是他将我推倒,那暗弩就会直接射到我眼睛里,然后穿透我的大脑。这整个过程,几乎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而那只眼球的主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刘队。
我惊出一身冷汗,问红毛:“你怎么知道对面会有暗弩射出来?”他爬起来,指了指一侧的墙面,道:“我发现少了一样武器,看兵器盒的模样,应该是早起的青铜弩,我估计是被那女人给拿去了,然后又听到你一叫,所以……好险好险。”红毛露出后怕的神色,他刚才之所以推倒我,应该说是这些线索,给他提供了一种危机的本能。
事实上,他自己应该并没有料到对面会有弩箭射进来。
经验和对危险的感应,并不是人人都有的,那需要长期在生死边缘的积累。红毛算是个神棍,在第六感方面较其他人更为强烈,而这次,他的危机感,险险的救了我一命。
说着,他忽然凑到我耳边,耳语道:“这机关是找不到了,还有没有炸药?”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点头。这小子,跟颛瑞在一起混久了,也沾染上了颛瑞的习惯,看样子是要直接上炸药了。如果姓刘的还躲在后面想暗算我们,那么我们悄悄将炸药一点,绝对炸的她缺胳膊断腿。
我刚才在鬼门关口走了一道,心中也正暗火,便也不多言,两人避开那个孔洞,挪到一边儿,立刻摸出了炸药,无声无息的调好分量。懒货在一边儿看着,显然是明白我们的打算。他没什么表示,只是打了个哈欠,看上去放松了不少。
整个过程很快,在准备炸药的过程中,我和红毛没忘了一唱一和的演戏,一边问候刘队的祖宗,一边儿说些不靠谱的开门办法,装作找机关的模样。
炸药调配好之后,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将独眼龙挪移到了角落处,紧接着顺着引线点燃了、
点火的过程不过三五秒,随后便听砰得一声巨响,刹那间碎石飞裂,整间石室似乎都在震动,与此同时,一些炸飞开来的石块上,赫然还带了血迹。
我知道我和红毛的计谋成功了,姓刘的这会儿,或许已经没命了。
须臾,爆破完成,石门大开,在飞舞的尘灰中,就着手电筒昏黄的光芒,可以看见对面赫然有一具血淋淋的尸体。那尸体的不远处,还有一只碎裂的青铜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