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中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我问肖静,照片哪儿来的。
肖静笑了笑,道:“这些照片,就是我的诚意。狡兔死,走狗烹,我这条走狗,也快被姓吕的给收拾了,所以在此之前,我当然得给自己找一条活路。照片是我从吕肃那儿偷偷弄来的,他其实很早,就派人调查过姓顾的,你猜,他查出什么了?”
我盯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肖静脸上的笑容加深,说:“想知道?那你是不是也该拿出点诚意来?”
我道:“你想跟我合作?”
肖静道:“算是吧,我只想保住自己一条小命而已,吕肃是个斩草除根的人,他既然要把这把良弓藏起来,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现在,也就你和他对着干,而且,他也并非全然不忌讳你,就算不愿意,我也只能找你了。”
我实在不想跟这女人有什么牵扯,便道:“吕肃忙的很,你如果真想活命,我不信他能追你到国外去。”
肖静道:“哪儿那么容易,我要是个人,自然容易跑,可惜,我现在是受制于人。”
我道:“也就是说,你现在就是一个奸细?”
肖静不否认,道:“对,就是个奸细。我还没那个本事直接跟他翻脸,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只要我们合作愉快,我可以给你提供很多消息。这个……”她示意了照片一眼,道:“只是小费而已。”
看着照片上熟悉的人,我心里一阵发冷,肖静说的没错,我是挺可悲的。定了定神,我点头,道:“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说吧,怎么回事儿。”
肖静道:“其实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有数,这个姓顾的太可疑了,只是你不愿意相信,所以从来没有调查过她,但吕肃不一样。你知道她为什么去奇白居,知道这个老头子是谁吗?奇白居这一次,她给白三爷带了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你应该清楚。而这个老头,其实是上头的一个大人物,和她的父亲,有莫大的交情。”
和文敏的父亲有大交情?看样子也是个什么高官之流。
“顾家声势其实早已败落,这些年来之所以看不出衰落的迹象,这姓顾的女人,确实出了很大的力。这个老头和顾家算是一个阵营的,这几年没少提拔她。根据我探听来的消息,这两年文物贩卖这一块儿太猖獗,上头一直在部署一个大行动,准备来一次清缴。姓顾的十有**是盯上了这块肥肉。她一个缉私警察,你居然把她带到圈子里来,陈悬啊陈悬,是该说你重情重义,还是该说你傻?”
肖静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泼了下来,让我浑身发凉。说真的,我也曾想过,一个警察,一个正义感爆棚的警察,为什么会和我这个盗墓贼走到一起?甚至还放弃立场,跟着我们数次下斗。
我试着去怀疑她,但在点点滴滴的相处中,我实在找不出一丝虚假。
是我识人不清,还是她演技太高超?
难道我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女人?
当然,肖静的话不能全信,她的前科太多了,但即便如此,还是带给了我不小的冲击。
肖静自顾自的往下说:“在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吕肃没有告诉任何人,是什么用意,我就猜不透了。”
我想到了这次古蜀之行,觉得难以置信。在这次行动中,刘队几人也牺牲了,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做局’,那么文敏这两年所付出的是不是太多了?按照她所掌握的信息,倘若真的要清缴,早可以下手了,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既然是清缴,自然是一视同仁的,又为何会和白三爷扯上联系?
仿佛是看穿了我的疑惑,肖静笑了笑,道;“据我所知,姓白的这老头胆子挺大,在国外这些年,有不少恶习,第一笔大买卖就敢倒卖海外,而且还直接和警方枪战。他把这儿当成了国外吧?姓顾的那伙儿人,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懂吗?这笔账他们可没忘,都记在那老头子头上呢。两人走的越近,等收网的时候,就死的越惨。”
她说道这里,却是漏洞百出,白三爷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相信一个警察?
我将这话问了出来,肖静笑了笑,道:“如果这个警察常年和一个盗墓贼厮混在一起,并且私下里倒卖文物赚外快呢?”
我一惊,道:“你什么意思?”
肖静冷笑道:“字面上的意思。这姓顾的是个人物,舍得放线,更舍得给自己泼脏水。在白三爷眼里,她不过是个顶着警察身份,事实上和盗墓贼勾结发歪财的女人而已。能用钱收买的人,才是最容易掌控的人。老头子对她信任有加,暗地里通了好几笔生意,他以为自己是占了便宜,却不知道,其实是被这个女人给算计。现在他倒是笑的痛快,只怕到时候,不知死的有多惨。”
我没吭声,脑海里梳理着这两年来的一切,之前那些被我压下去的怀疑,在这样的刺激下,迅速的蔓延开来。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这个‘局’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