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稍稍平复了情绪,这才缓缓陈述道:“昨夜我……我去后院……正准备回房歇息,却听到前院的门被人从外头闯开。
那些人在我院中搜寻一番,未寻到人,便要离开,却不想院中竟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卓文远眸光微闪:“女子的声音?是世子夫人身边服侍的婢女?”
柳沐倾摇了摇头:“并非,那女子名叫孙佩儿,乃是这庄子前管事的女儿。”
为防卓文远捋不清这件事中的人物关系,柳沐倾又将昨日发生之事简略说了。
卓文远很是耐心地听着,等柳沐倾将话说完,才问道:“孙佩儿既已被赶出去,又为何会深夜出现在世子夫人的院子?”
“我起初也很是诧异,直到她亲口说出潜入院子是想要趁夜将我烧死,又主动告知那些人我身在后院之事。”说到这里,柳沐倾颇为唏嘘地长叹一声。
卓文远也是面露同情之色,从世子夫人的描述来看,那孙管事父女本就是罪有应得。
犯了错的人非但不思悔改,竟还想继续害人。
“听到此处,我再不敢耽搁,只能从后门逃了出去,可这附近又无其他藏身之处,我便只能咬牙往那山上跑去,”柳沐倾继续讲述接下来发生之事,“我当时也是害怕极了,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只知道往山里头钻,后来还迷了路。”
说着,她朝正在院子里喝水的大黄招了招手:“若非庄子上养的大黄十分通晓人性,前去山上寻我,我怕是也要命丧野兽之口了。”
大黄原本喝水喝得正欢,闻言立刻摇着尾巴凑了过来,先是亲昵地蹭了蹭柳沐倾的裙摆,又颇为骄傲地扬起了脑袋。
柳沐倾边揉着它的脑袋,边叹了口气:“我原本只感慨自己命不该绝,才从歹人手中保住性命,却原来昨夜我竟是连逃两劫。”
卓文远虽未亲身经历,却也从柳沐倾的言语间听出其中凶险,并且很快延伸了思绪:“世子夫人这段时日可得罪了什么人?”
柳沐倾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仔细回想,却是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平日里鲜少出门,即便偶尔出门,也多是为了侯府铺子上的事儿,实在想不出有得罪过谁。”
卓文远便帮她分析道:“那世子夫人且想想,都有何人知晓世子夫人身在此处的?”
那些人深夜闯入庄子,且不为钱财,显然是奔着取人性命而来。
柳沐倾又是认真想了想,随即似想到了什么,神色颇有些复杂地道:“这……这绝不可能啊!”
卓文远立刻追问:“世子夫人想到了什么?”
柳沐倾神色古怪地道:“我来此庄子,乃是为了养病,此事除庄子上的人知晓外,便也就只有……母亲了。”
卓文远立刻正色确认:“您是说武安侯夫人?”
柳沐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但是不可能啊,母亲她怎么可能派人来杀我?”
正此时,负责搜查山林的下属走了过来,呈上一物:“大人,属下在那几具尸骨附近找到了一枚簪子。”
卓文远往那簪子上看了一眼,还未开口,便听柳沐倾惊呼了一声。
“世子夫人认得此物?”卓文远立刻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