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妤书并未打扰他们,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床上的谢訾言身上。
原本的谢訾言只是有些瘦弱,面色苍白,可是人依旧是有活力的。
可是现在的谢訾言,骨瘦如柴,面如金纸,呼吸微弱,那双桃花眼紧紧的闭着,看起来没有一点儿生机,好像随时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傅妤书的视线落在谢訾言里侧的一只手上,那只手里,攥了一只兔子。
刹那间傅妤书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着,疼痛难忍。
“傅姑娘。”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傅妤书转过头,发现是老镇国公,她福了福身。
“傅姑娘不必多礼”老镇国公看着忙碌不停的三人,再看看床上躺着的谢訾言,不禁心下戚戚然,这样的场景,这十年他已经遇见过不知道多少次。
从一开始的惶恐害怕,到现在的伤心淡然,没人知道这个曾将征战沙场,年过七旬的老人家经历了怎样的心理路程。
镇国公将视线落在傅妤书身上,那微红的眼眶瞒不住眼神锐利的镇国公,他叹了口气道:“傅姑娘莫要担心,这臭小子命大着呢,会无事的,随老夫去外间坐坐?”
傅妤书看了一眼谢訾言,他正被林沐放指尖血,刺眼的红一滴滴滑落,带着若隐若现的一缕缕墨色,看的人心惊。
傅妤书转过头去,随着镇国公来到外间,但她并没有坐下,而是福了福身道:“国公爷,更深露重,小女子不便在此处久留,劳烦十方公子送我回去。”
镇国公顿了顿:“既如此,老夫多谢傅姑娘今日出手相助。”
傅妤书侧身躲开了老国公的作揖,道:“镇国公不必道谢,谢世子救我一命,这是小女子应该做的。”
镇国公本是个武将,举止爽快,做不来文人那套推托之词,未免让傅妤书不自在,便道:“傅姑娘大义,若是言言能活下来,便让他亲自给你道谢。”
“国公爷客气了。”
镇国公的视线落在傅妤书的黑色披风上,谢訾言对傅妤书的心思在亲近的人面前从不遮掩,可这两人……唉,镇国公叹息一声:“傅姑娘先坐下歇歇。”然后吩咐一旁的管家道:“去请十方公子。”
里间吵吵嚷嚷,下人端着热水进去,出来一盆盆血水,看的人揪心,一时间,外间的两人都未再言语,只是在默默等着。
可十方不知道出了何事,迟迟未归。
不知道过了多久,百蕊儿突然满头大汗的跑出来,喊道:“快给我准备纸笔。”
傅妤书连忙起身问道:“蕊儿,出了何事?”便问便用帕子将百蕊儿脸上的汗擦拭干净。
百蕊儿急忙道:“我知道那箭上是什么毒了,那是我爹制出来,只有他能解开,我得赶紧写信给我爹!”
下人正好将纸笔拿来,百蕊儿奋笔疾书,便匆匆往外跑,结果一头撞进来人的身上。
百蕊儿刚想开口,抬头一看,目露大喜:“爹!你快来!哎呀!你害死人了!”
来人一身黑色夜行衣,浓眉大眼,本来看到女儿是很开心,结果一听这话给了百蕊儿的脑袋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你爹我只救过人,哪有害死过人?”
两父女吵吵嚷嚷往里间去。
这让傅妤书和老镇国公一头雾水。
还好上官昉和另一位身着夜行衣的女子走了进来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