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雷心里一个激灵,转身就赶紧离开。
绿芦憋着一口气出了飞来居,一个人在街上转悠,因为在粥棚施粥,很多当地的百姓都认识她,三步两步就有和她打招呼的。
“夫人,和那个小郎君还有下文不?”其中就有当日亲眼看到施云桢钻进绿芦帐子,许久没有出来的人。
绿芦客气地笑了笑,“萍水相逢的缘分,哪里还能有什么下文。”
那人听了颇为遗憾,而后又热情地给绿芦介绍她七大姑八大姨家未婚的汉子,绿芦也不急着走,就这么饶有兴致地听着,时不时还问个一两句具体的,那人越发觉得有戏,介绍的更是卖力。
“绿芦,”这边在拉皮条,那边孙虎黑着脸就过来了,对面前热情介绍的大婶一口回绝,“这是我家妹子,我不答应,她谁也不嫁。”
说完,拉着绿芦就走。
被撂下的大婶眨眨眼,总觉得这个把人拉走的小伙子有点眼熟,想了半天,才指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大喊:
“可别骗你婶子,你不就是那天和那个小郎君一起到粥棚的那个人嘛?”
“你还是第一个钻棚子里的嘞!”
“人家夫人喜欢的是后面那个小郎君,不是你,你死心吧你!”
大婶喊得起兴致,绿芦却兴致缺缺,被孙虎拉着进了一家客栈。
“你将就着先坐,”孙虎给绿芦倒了一杯茶,“这县里的客栈就没两家还完好的,这家算是恢复得快的。”
一场地动,县里的屋子也塌了不少。
“我夫君怎么了?”绿芦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茶盏,没有伸手接,而是抬眼,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孙虎,“你和他一起去的,你一定知道。”
孙虎拉起绿芦的手,把茶盏放进她的掌心,随后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她身旁,“他没同你说,就是不想你知道。”
那么他也不当那个多话的人。
“他给我一封放妻书,”绿芦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盏,平静的水面上砸进了一颗水珠,“连当面说不愿意,就只给我留了一封信,说要和我一别两宽,让我从此不用再惦记他。”
虽然知道他必定有不得已的原因,可是她只要想到那封信,她就难过得很。当着夏雷的面,她每每多读一个字,原本填满的心里就空了一块地方,等到把那封信都看完了,她的心也空了一大半。
外面的凉风一罐,扯着疼。
“那便不惦记。”孙虎摸了摸绿芦的发顶,这是他妹子,他心疼。
施云桢醒来,得知了自己的情况,就给绿芦留了那样一封信。
他敬施云桢是个爷们,该放手就放手,长痛不如短痛,不耽误不拖累他家妹子。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冷血也罢,他孙虎,现在只有绿芦一个亲人。
施云桢能给他家妹子幸福,他虽然不舍,也背着妹子出嫁。
施云桢给不了她幸福,他就是当一个坏人,也要把他们拆开。
绿芦红着眼睛,抬起脸,满脸的泪痕。
这还是孙虎回来以后,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掉眼泪。
“虎子哥,他究竟怎么了?”绿芦抽噎着问道,“你放心同我说实话,他既然不想我同他一起面对,我就一定不会上赶着去贴着他。”
她只想要一个答案。